恍惚間海水淹沒了一切……狂風暴雨的喧囂裡雀靈只剩下了撕裂全身的疼。她聽不到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身體碎裂時的分崩離析。有一雙手猛地拽住了她的腰,隱隱約約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裡遊動起了一股灼熱的電流,她身體的碎塊一點一點地攢合,在冰冷的海水裡它們已被浸得刺痛冰寒。
‘‘把心給我!’’
一個男人的聲音鐘鳴般震顫在雀靈的耳邊,不容置疑更不容反駁。雀靈艱難地睜開了雙眼,暗黑的海水裡一個男子的臉龐一點點清晰了起來。這是一張多麼俊朗的臉啊!他眉頭鎖起明眸如電,灼熱的身體正環扣著她碎裂的身子。
‘‘你是誰?為什麼?’’雀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但卻只是未能出口的悶響,她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因為她早已散碎撕裂。
‘‘喜歡我嗎?’’又是一聲鐘鳴般的震顫。
雀靈的心猛然間顫抖了,她眉頭輕蹙,雙眸裡閃過了一縷悲涼,淚水從她的眼眶湧出融進了黑色的海里。在淚眼中她看到了一抹羞澀的笑,還有一雙烈焰般的眼睛。她感到一股鑽心剜骨般的電流沿著她的骨節與血肉灼燒而上,她身體的碎片在瞬間凝聚一團,一道熾白的電光直從她的腳尖竄向了百匯穴。
‘‘啊!’’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一道白光閃現在了她的眼眸深處,雀靈昏厥了過去癱軟在了海水裡。
血紅的太陽從海面上一點點升起,深藍的天際彷彿流動著熾熱的血液。晨風微涼拂動著海岸上的椰林也拂動著雀靈溼漉漉的衣衫。坐在她身邊的男子默然無聲,他的目光一直探向了天邊。清晨的海灘寂靜清冷,新婚燕爾的兩個人彷彿兩座冰雕,一個側臥在沙灘上,一個杵在那血色的朝陽裡。
‘‘唉呀呀!你怎麼跑到這裡睡了?海潮淹溼了你的睡袍,你不冷的嗎?’’
聽到雀靈從睡夢中醒來,苟三清了清嗓子責怪了起來。雀靈被他的聲音驚得打了一個冷戰,猛然發現自己的全身正顫抖不已,她皺緊了雙眉驚訝地抬眼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他是……苟三兒!嗨……‘’她在心底悲嘆了一聲。
‘‘啍,你這好嗓子打哪兒來的?還有,你昨天為什麼要救我?還變成那個噁心的樣子,你以為我會喜歡上你嗎?做夢呢?!’’
雀靈忍著全身的寒戰惡狠狠地盯著苟三兒的臉,那張臉只有一隻眼睛,此刻正盯著海上的紅日。
‘‘救你?誰啊?是有人來過了?!他在哪兒?他對你做什麼了?我明白了!’’苟三兒驚詫了起來,他猛然拍了一把自己的瘸腿,獨眼瞪得通紅看向了雀靈。
‘‘昨晚你跳海了?是吧?有個男人在海里救了你……不是……天哪!他抱你啦!親你沒?有沒有做人工呼吸?這個混蛋!敢碰我的媳婦兒,我弄死他!告訴我他在哪兒?還在不在這裡?快說!’’
雀靈被他的叫喊驚得張12結舌,這聲音分明是昨夜救自己的那個男人的,可這張臉卻一點兒也不英俊,此刻還無比猙獰!
‘‘不把這個事兒說清楚的話,你今天別想好過!快說,你倆到底幹嘛了?!’’苟三兒猛然站了起來,他一把扯住雀靈的頭髮把她揪了起來。
‘‘你別碰我!’’雀靈憤怒地吼了一聲。
‘‘不讓我碰你?別人倒是可以碰,是嗎?’’苟三吼叫了起來,那血紅的獨眼像要把人吞掉。雀靈睜大了雙眼與苟三兒對視著,一股殷紅的血從她的頭髮裡滲出沿著腦門兒流向了額頭鼻尖。
‘‘別裝可憐!’’苟三兒手腕兒一擰將雀靈重重地甩在了地上,一把頭髮拽著一塊血淋淋的頭皮生生地從雀靈的頭頂剝離了下來。
‘‘啊!’’雀靈慘叫一聲癱在了地上。
‘‘快說!那個東西在哪兒?!’’苟三兒不依不饒。
‘‘哼哼哼,在這兒,就在我的面前!’’雀靈悲憤地抬起了頭,恨恨地說道。
‘‘啪!’’一記耳光猛地甩向了她的面頰,她登時血流滿面天旋地轉。
‘‘快說!那野漢子到底在哪兒?!’’苟三兒站在匍匐不動的雀靈身邊喝問道。
‘‘我不知道。’’雀靈瑟縮在地低聲答道。
‘‘哼,還不說?這就護上了是嗎?我叫你護他,你個賤貨!你個爛貨!’’苟三兒的拳頭如驟雨般砸在了雀靈的頭上,過了許久他終於打累了便換了個姿勢,他甩開膀子用不瘸的那隻腳狠狠地踢在雀靈的胸口和腰背上。
雀靈一聲喊叫都沒再發出來,她抱頭忍著,咬爛了自己的舌頭把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