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巫祖將頭貼在華汐的背上呢喃細語著。
華汐禁不住笑了,沉思片刻後他忽然說道:"祖,千萬別搞殷箏那一套,男孩兒女孩兒我都喜歡,我只想順其自然。"
"我只是在想,殷箏的天賦實實地在我們所有人之上,幾千年前他還未成魔便已悟得了陰陽轉接的法門。而我直到現在也才只是有所參悟……"巫祖的氣息深長地從華汐的背上滑過,她微微蹙起雙眉抬眼看向了夜空裡的星辰。
"你想……用我們的孩子試試?這……就有孕了是嗎?"華汐猛得停了下來,他呆呆地立在道路一邊,身體僵硬地撐起斜側著的單車,微微扭頭將眸中的幽光聚向了自己的身後。
"我不想!"巫祖的語氣裡有一種憤懣和哀傷,決絕中還帶著一絲嬌嗔,她閉上眼睛,淚水卻滑落了出來。
"這麼說,你真懷上了?祖,我們又有孩子了?快,快告訴我,孩子怎麼樣!"華汐猛然間欣喜起來,他甩開車把回手將巫祖一摟,靠在了街邊的路燈下。
"是……是一雙鳳胎……"巫祖被華汐突如其來的摟靠搞得不知所措,她低下了頭幽幽地說著,心跳與呼吸急促地像呯然而起的烈火,燒得她無處可逃。華汐熱辣辣的唇貼在了她微張的雙唇上,霸道地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長吻悠悠,熾熱又深沉。四周一片安靜而他們的耳中心中卻是一團熱烈喧騰。分離千年飽經滄桑之苦,相聚卻只有如膠似漆如若一人。他們都太愛對方,他們彼此之間只有純淨的信任和愛戀痴迷。任天地崩裂山嶽無稜,又如何?又如何!
遙遠的西天之上,閃動著一線紅光。它腳步匆匆卻又猶疑不定,時而刺目明亮時而又黯然無光,可它終究還是賓士而來了……就像某個人失神慌亂的腳步,跌跌撞撞又匆匆忙忙。
"回來了……觶……終於回來了!"華汐撫摸著巫祖的頭髮緊緊地摟著她,他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輕輕淺淺,他的目光憂傷卻堅定,他一直盼望的重逢終於還是這樣電閃雷鳴般的要到來了。
"我們去接接他吧,觶怕是沒有力氣衝過來了……"巫祖抬起頭來,痴痴地看著華汐稜角分明的頜骨,目光漸漸模糊,淚水瞬間傾瀉而出。
"想好了嗎?太難過的話,我一個人去!"華汐輕聲說道。
"……還是一起去吧!他最牽掛的是我啊!我們分開些……你去截截觶的退路,可不敢讓他一蒙子下去一去不回頭啊!還有,見到他你要怎麼說?我……有些害怕!"巫祖語無倫次地說著,心都要跳出來了。
"放心,我們是兄弟……"華汐摸著巫祖的臉,在她的額頭親吻著。
天邊的電光頃刻間近了,攜著風,帶著雨,震耳欲聾。龍廟的老人們,嗖嗖地飛躥上了塔尖屋頂,他們一面凝望著海上的盛景,一面憂心地遙望著西天的彩雲。兩道霞光平地而起,向著那電閃雷鳴奔湧而去。他們很快便會交匯在一起,龍廟還有整個大地上的燈火闌珊,都在為他們呼應。
這一程,這歸心如箭的匆匆,怕是耗盡了觶這一生全部的悲喜哀憤,他那無力的拼爭,那連滾帶爬的迴歸,被他的涕淚掩埋進了無底深洞。他的心裡只有一念相牽:"巫祖!你竟真的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