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你別說我了……你自己呢?真就……只喜歡衡嗎?"燁坐在被窩裡,看向了春。
春的臉頓時紅脹得像燁的襖一樣,她嗔怪地說道:"可別亂說了,我沒喜歡誰!我只是不想離開家……衡不是我的意中人!你這些胡話若是傳出去,我可沒法兒活了!"
"為什麼呀?"燁很驚訝,不是相愛就可以在一起的嗎?她和觶,就是單相思的錯。
"嗨!女孩兒家,怎能把男女之情掛在嘴邊呢?搞得自己和別人都浮浪了似的,平白地讓人恥笑,誰都會很難堪。況且我沒有喜歡的男子,沒有的。"春沉重地說。
"女孩兒家出嫁前是要乾乾淨淨的,包括名聲,還包括心思念頭!女子懷春,捂在懷裡也不乾淨的!"春悠悠地說著,看了一眼燁又說道:"萬不可再說這樣的話了!"
"噢,我懂了。"燁訕笑著低頭不語,心中卻無端地沉重起來。
"唉,殷箏這小小年紀,心思卻是個大的!還不到二十歲,怎麼就這麼毒辣呢?"春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長嘆一聲,她的憂慮掛在臉上舒展不開。
"他小嗎?他那麼高!還沒有冬年紀大嗎?也沒你年紀大,是嗎?"
燁吃驚不小,她只見過箏的虛影,從沒正眼兒看過他。最近的一次,也沒整整地看到他的臉。除了殷箏那高聳的身影和那極是溫和的聲音,標籤一樣貼在了她的腦子裡,其他什麼都是模糊的。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對男子的臉竟都是忽略了的。她愛著觶,心心念唸的便只有他,她的心裡也已經裝不下其他了。燁苦笑著,想起了靈蛇的那些話。
"殷箏還沒行加冠禮呢,怎麼會超過二十歲?他是遊俠兒一樣的人,看著是成熟些,但年紀終究不會大。這齊國使館裡竟窩了這麼個做大事兒的小娃娃,真也是奇事一樁了!"春一邊縫著觶的新衣,一邊說著。
"殷箏也真是莽撞,跟著那個嫪毐就衝到秦宮了。他就不怕事發後會害了齊國嗎?也不知道躲閃!他真的就有大才嗎?依我看咐,他的才智怕是不夠用了。"燁也附和著責罵起來了。
"這人啊,太過勇猛豪情總是會犯錯,也終歸是嫩!就像觶,說起來啊,我一直覺得觶像著什麼人,卻原來他竟和殷箏是一樣的呢!不過,殷箏終歸還是老道些。我們的觶太過善良純淨!真不知道,會不會被這殷箏給矇混算計了。"春說道。
"這也是要殷箏離開的原因。只是,要讓他走只怕是很難的!如此殺伐果絕,又豈是個好對付的!全力為之吧!"燁慨嘆著。
"我們這一家子演戲給他看,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麼反應?真是難為死他了,也真是難為死我們啦!"春笑了起來。
"不過是換了兩個名字叫,也沒什麼難的。倒是殷箏,心裡裝著事兒還得裝著傻,倒是真的不易呢!"燁也啞然失笑了,她抓起面前的甜餅,就著酒吃了起來。
"春,你吃點兒餅再去縫它!"燁抓了餅給春。
"不想吃,心裡堵死了!"春說道。
"別太擔心了!有我呢!我會保護大家的!"燁安慰著春,猛然間想起靈蛇被自己罵跑了,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片刻後有人敲門了。
"春,可否進屋小坐?聽說燁病著,一心想來探問,今日得空,我便進來了啊。"
燁和春驚了,這是殷箏的聲音。春正要回絕他,他已跨步走到了她倆的身前。
"殷箏見過春姐姐,見過燁妹妹!"殷箏向她倆施起禮來。
"箏,你今日醒轉了嗎?"春問道。
"我已醒來多日了!今日特來拜訪。"殷箏笑意淺淺,跪坐在了几案旁。
"箏啊,你竟不認識一秋了嗎?怎地說起什麼燁妹妹來?這是諸葛一秋,是九杯的妺妺,他們從楚國來,住在這裡還不足一個整月呢。"春認真地糾正著殷箏的稱呼。
殷箏輕笑著看向了燁,目光像朝陽般柔暖。燁這次可是仔仔細細地看起他的臉來。他眉梢揚起明眸皓齒,瓜子兒臉高挺鼻。兩個酒窩,一條美人溝,深嵌在嘴角和唇下,而且還有兩顆虎牙露在挑起的唇間。燁不禁嚥了口唾沫,這傢伙竟這麼……會長的嗎?把能長出來的面容裝點都長出來了,真就只差一顆美人痣了呢!
"殷箏,我叫諸葛一秋。今後切莫忘了我的名字!我會生氣的!"燁說著咬了一口手裡的甜餅,直勾勾地逼視著殷箏的眼睛。
"我不是在做夢!你叫燁!不要玩兒我了,我是真心想和你們做家人的!"殷箏說著,竟伏拜不起。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