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紅線,這很不錯!"
華汐平靜地說著,又看向了海島。
亦炎握緊的雙拳鬆軟了,看著眼前的敵人,他竟莫名無力起來,而這無力感讓他急速平躺回床上,雙眼盯向了頂燈那渾圓的邊沿。
"你到底想幹什麼?"亦炎冷冷地問道。
"你昨天的那些謙卑都去哪兒了?我想再看到它。龍廟不歡迎戾氣!"華汐開口了。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華汐,你敢和我賭嗎?"亦炎用手指頂向自己的額頭輕聲說道。
"我只會順勢而為,不知道是否可以與你的這場一個人的賭局,並行不悖呢?"華汐說道。
"好!"亦炎的語氣是堅挺著的。
"到魔島上去吧!我兒子已完成了它的考驗,你可願與他一較高下?"華汐問道。
"好!"亦炎回答道。
"真的就只穿這件……粉嫩粉嫩的遮羞簾子上島去嗎?"華汐繼續問著,語氣裡有一份憐愛與惜護之意。
"好!"亦炎眉頭一擰跳到了華汐的身前,他受不了華汐的唇齒清芬——如果他的字字句句竟真的有一股甜香的話。
"好!"華汐很讚賞亦炎的乾脆利落,他握住他的肩膀也說了一個"好"字,手腕微壓的瞬間便把亦炎帶到了魔島。
魔島上已平靜了近一天了,該上場的怪獸金剛也全部都倒下了。華汐看向了木屋的方向,卻有些猶豫了。
他擔憂的不是曹沫和文大哥的安全,而是曹文到底為沫沫放了多少水。文大哥對兒子的溺愛,總讓華汐揪得心口疼,自己虧欠兒子的一切讓他歉疚難捱,而這些虧欠都轉嫁在了曹文身上。
曹大哥給了兒子最強的磨練,可華汐知道,為了讓魔獸展露它們最致命的殺招,曹文一直在以身試險……他不怕自己死掉,他怕的是沫沫學不到看不著。
華汐站在魔島的海灘上,想像著曹文的累累傷痕和佝僂疲憊。即便他已然悄悄來過多次,可真要直面他們,他竟然是有些緊張的,一份惆悵之感飄飛而至,又盤繞而去,他呆立著踟躕不前。
"這就是魔島啊?說實話,真的是太小了!"
亦炎叉著腰赤腳站在沙灘上,他對敵方的至尊獵場,有極其深濃的不解。
"嗯,星辰天地也不過居於心海方寸之間。我沒有那麼大的產業,有這麼個地兒已經很知足了。"
華汐說著,望向了叢林間那藍白色的木屋。顯然,曹文他們今日終於是得著好覺了,這寧靜的近午時光,也已久違了。
亦炎跟在華汐身後,腳步卻遲疑著,他看著華汐的背影莫名憂傷,甚至感覺到了一份親切。他的腦袋裡竟有一個聲音在反覆迴盪著:"爸!爸爸!你跟我說過的吧?這一切……這一切!你是想過的吧?"
亦炎感受到了以前從未經歷過的"大"世界,這是與從前的日子截然有別的錙銖世界,陌生新奇,敞亮又自然。這一切,讓他有說不出的寧靜皈依之感,這讓他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