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明月如鉤……
"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都是因為你瘋的!"
"你……你會害死很多人!而且還是這麼一大家子好人!"
"我!你……你知道我快要急死了嗎?今日若再見不到你,我也不會繼續活下去了!要不是還牽掛著你,我早就去……"
燁從睡夢中驚醒,聽到了梅樹下兩個人的對話,她驚坐了起來卻再沒有聽到一句對話聲,闖入耳內的惟有輕喘低吟……
"怎麼了?誰啊?幹嘛呢……"
燁思慮著,被那奇怪的聲音搞得心裡發毛,她摸出了枕下的彎刀,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透過門縫兒窺探了起來……燁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胸脯子裡的氣兒也憋緊了。她閉起眼睛,腦門兒頂在了門閂上。
那是殷箏!還有……一位女子!女子的唇被箏熱辣辣地親吻著,她靠在梅樹上像一個任人擺佈的布偶一樣,骨頭都散了似的……
燁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但她瞬間便懂了……她驚慌失措地渾身不自在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怒還是想笑了!許久,那喘息聲終於停止了,燁滿頭大汗地貼在門板上,雙腳像被釘死在了地上。
"箏,你帶我走吧!我再也不想在那王宮裡待下去了,我覺得好惡心!我覺得自己好惡心……"女子哭訴著,哀求著。
燁驚住了。
"王宮?莫不是王妃逃出來了?天啊!秦軍!秦軍會跟來的呀!"
燁急忙睜開眼睛向那女子望去。
"是她!就是她!秦王的寵妃!"
燁終於看清了女子的臉。那美麗的臉,正是那一日她在秦王鑾駕中見過的臉!她淚流滿面,胳膊緊緊環抱在殷箏的腰間!燁的心像要從嗓眼兒裡跳出來了,"咚""咚""咚"燁的心臟猛烈地撞擊著她的胸口,燁覺得它都要破裂了。
燁慢慢滑坐在了地上,極力平復著內心的慌亂,她閉起雙眼默唸著那句"心心相印惜"。足環蠕動了起來,四散著紫色的光。
門外,殷箏緊擁著王妃的身體潸然淚下,他把掉落在地上的紗笠戴在了王妃的頭上,月光下那薄紗中的臉更加柔美了。
"昭禾啊,禾兒!我不堪做你的枕邊人!你錯看了我,把我看得太偉岸了!我保護不了你,也給不了你好的……反倒是你比我更有力量!你能救我大齊子民少受生靈塗炭。你可以殺了秦王,毀了他這邪惡的霸業!我,不及一個女子!堂堂男兒,枉為男兒……"
殷箏的夢碎了,心死了。面對捨生相見的戀人,他傾倒著自己的頹敗和絕望……燁聽著門外那殷箏的傾訴,傷感層層漂浮而上。
忽然,對話聲消失了,眼前人也不見了。梅樹下剎那間空空蕩蕩了!燁怔怔地看著滿地的梅枝暗影,陷入了沉思。王妃的勇氣讓她激盪著,那蒙紗那倩影那含淚的明眸,在她心中美得像這月夜裡的輕雲。
忽然,燁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就讓他們把這件事兒都當成是一個夢吧!"是靈蛇在說話。
燁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抹了抹腦門兒上的汗,緩了緩心神向靈蛇問道:"殷箏怎麼突然醒過來了?"
"他早就醒了!"靈蛇回答道。
"你是說……他一直都是在裝痴嗎?為什麼?"燁驚訝不已。
"他喜歡上我們了!"靈蛇將身體盤屈在燁的身下,將她託回了床上。
燁看著靈蛇的眼睛,忽然躺靠在了它的身上。靈蛇呆住了,歡喜得一動都不敢動一下。
"你?看到了……他們的相愛?"靈蛇低聲說道。
"那就是愛嗎?"燁臉紅了。
"相愛的人,是會那樣的。愛會讓人暈乎乎的,做些傻傻的事。"靈蛇說著,松捲了身子安臥在了床前,溫柔地看著燁。
"殷箏的心思……好深沉哪!王妃她不顧死活地到這兒找他,該是愛他至深了。"
燁,為王妃對殷箏的愛深深感嘆著。
"你有沒有想過,王妃怎麼會知道殷箏在我們這兒啊?"靈蛇問道。
燁思忖著,猛然間驚住了。靈蛇看著她語重心長地點了點頭,說道:"殷箏,不一般哪!"
是啊!燁看著靈蛇深沉的眼睛,心念全都落在了殷箏的身上。
這十幾天來,殷箏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看著地看著家裡的每一個人,大家都認為他痴廢了,誰曾想……他日日呆在院子裡,只前幾日隨她在門外站了站,便把他在此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