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觶……他怎麼樣?"燁問道。
"一個人在房中讀書呢!"靈蛇回答道,沉默了片刻它又說道:
"我今天做錯了事……我該把那個女孩兒帶回來的,可我殺了她。她看到曹文他們的臉了,我沒多想,你知道的,帶她回來怕是也有後患……但我的確是該先把她帶回來的。觶眼睜睜地看著她……慘死在了我的狡殺裡,那情景著實是慘得瘮人……觶怕是要厭惡你很久了!"
"觶為何要厭惡我?他為何不厭恨你呢?"燁驚愕不已。
"觶他……早就厭恨我了……你喜歡他,可你知道他的喜歡到底在哪裡嗎?你的喜歡又在哪裡呢?僅僅是他的那張臉嗎?觶又喜歡巫祖什麼?是巫祖的小臉蛋兒嗎?做觶喜歡的人,有那麼難嗎?連這個事兒都沒搞明白,你這上得又是哪門子邪火啊?"
"靈蛇!你回去歇著吧!"
燁打斷了靈蛇的話,她的心口涼透了,不光因為靈蛇的殘忍,也因為觶對她的殘忍。她明白靈蛇口中每一個字的心意,但她寧可這樣痛苦著,也不想過界一毫一分。
燁不想再聽任何人說任何話了,她很孤獨她很冷,她想巫祖了,她寧願只做一個長不大的娃娃,永遠呆在姐姐的背上,膩在她的懷裡。
"是你出手了嗎?燁?"
燁問著自己,看著窗欞上糊著的絲帛,她的心頭一片迷茫。她看不見未來,也看不清現在。
"有人無辜亡故了嗎?觶因此而厭惡我了嗎?嗨!厭不厭的,有什麼重要的?我煩了,倦了……"
燁閉起了眼睛,卻聽到有人進來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睜眼。
"燁,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是衡的聲音。燁沒有回答,也沒有動。
"燁,我來此,是向你道一聲謝的。今日,是你出手了吧?"衡問道。
"嗯!"也許是那個"謝"字觸動了燁的心,她回應了一聲。
"燁,你為何不殺了贏政?"衡心中的疑問是很沉重的,這樣的反問也來得很決絕。
"……這是神的決定!……你把殷箏弄到你房間吧,和觶商量一下該怎麼跟他講。再好好濾一濾此事還有什麼疏漏,鬼谷沒有訊息,我們還得在秦國待很久,萬不可有任何錯漏!去吧,我累了!照顧好大家,安排好日後,拜託了。"燁向衡施了一禮。
"燁,你剛才說到不殺秦王是神的決定,是嗎?既如此,又何苦要我們幾個錙銖苦苦經營?神既決意不殺他,又何苦讓我們……費盡心力身陷死地?神力強大,殺死秦王豈不是輕而易舉?為何要如此?"衡憤懣難抑,全然沒有注意到燁的臉色已經慘白一片了。
"鬼谷有明示過你,要殺了秦王嗎?"許久,燁輕聲問道。
衡怔住了,他哭笑不得地說道:"沒有!沒有……可是,我們……我們錙銖活在這世上究竟為了什麼?渡劫?如何渡?"
"為了經受痛苦……"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衡的問話,她又怎麼會知道呢?可她總得回答些什麼……
衡滿臉震驚,他皺起眉頭看向燁,目光裡滿是不解與疑問。
"不要再來找我了,你若覺得神是錯的,可自請不再做錙銖。出去吧,以後有什麼事,去問觶便是。我累了,請你出去!"
燁的聲音是僵硬的,衡被驚到了。他為自己的冒失羞赧悔恨,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他向燁深輯一禮,背起殷箏,默默退去了。
觶坐在窗前,默默地看著衡選給他看的竹簡。衡背了殷箏進來,他抬頭看向了他們,一語不發。
"殷箏若醒來,我們該怎麼跟他講所發生的這些事?"衡將殷箏放在了觶的床上輕聲問道。
"這妖異之事,自是光怪陸離!只說我們也不知道緣由,醒來便都在這裡了。可好?"觶說道。
"好。今日之事你怎麼看?"衡問道。
"曹大哥他們今日當值,那宮門前宮人士衛死了一片,他們卻獨獨在家安歇,大有不妥!秦王若查問,須多久能追查到這兒來?"觶問道。
"片刻!"衡驚立而起。
"你把殷箏弄醒,問問他此事可還有轉還的法子!我去找燁再想想辦法。"觶放下了手中的書簡,向燁的房間走去。
燁側臥在床上,把頭埋在枕被裡,淚水已浸溼一片。觶的腳步很輕,坐在床腳靜靜地看著她。
"燁,你醒著嗎?"觶輕聲問道。
"啊,我……醒著。靈蛇回來時,把沙子捲到我眼睛裡了……我眼睛疼……"燁被觶的聲音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