觶背了那隻兔子和鷹向醫館奔去。將近城門時天已擦黑,曹文他們早已散班歸家了。
觶沒走城門,他不想被士卒盤問,萬一還留著個餓漢守在那兒,這救命的鮮肉怕是會被劫去個一多半兒的也未可知。他們畢竟還有餘糧,他想著,改日多打些送曹文大哥,讓他和他阿孃也吃點兒好的。
觶在城外轉了一圈,想找個豁口什麼的再進去,但那城牆卻嚴整得很,除了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外都是銅牆鐵壁!觶看著那高聳的城牆卻忽然樂了。
"何不試試自己的本事?"
他對自己突然出現的能力不瞭解,檢驗檢驗它也是必要的。何況現在再走城門,也不符合觶的性格。他把獵物捆紮得緊緊的,弓身做好準備,向那壁立的城牆飛身而去。
城牆在他的腳下竟真的如履平地!
他身輕如飛燕,一步十跨直抵城頭。觶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非常歡喜。他玩兒心大起,在城牆上奔跳翻躍。他把身體的能力發揮到了極限,測試著胡呂教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最終他確定,自己而今該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而且這樣的速度與力量就算不對戰,也是極有意義的。
一番騰挪跳躍後,他在城牆上歇了起來,他擦了把汗喝了幾口水,站在城頭向城內望去。這空城的規格還是蠻高的,它本該是戰略要塞,可惜而今楚王對它棄而不顧了。月色下,城內一片昏黑陰風四起,恍若人間地獄。猛地,觶看到一個黑團正在東北方的屋頂上蹦跳翻動!他定睛望去,發現那東西正在撒扯著身下的……一個人!
"不好!"觶大驚失色,因為那正是醫館的方向,他極擔心巫良喜。觶急忙躍入城內向那黑團奔去。遠遠的,那黑團像察覺到了他,蹲立在屋脊上張望了幾下,轉頭拖著身下的"獵物"消失在了街巷裡。
觶不敢去追它,確定巫良喜的安危是他最重要的當下。他三步並一步地跳回醫館,發現院內極其安靜,他急切地推門而入,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巫良喜仍躺在床上,睡夢中還疼痛地呻吟了幾聲。他解下身上的獵物想出去追那隻怪物,卻被巫良喜叫住了。
"你回來了?"巫良喜問道。
"嗯!"觶急忙退回屋內,說道:"我打了一隻鷹一隻兔,咱們熬湯喝!"
"真的嗎?"巫良喜大喜過望卻突然緊張起來,他用鼻子嗅了嗅屋子裡的空氣,大驚失色道:"怎麼這麼重的血腥氣啊?壞了!出大事兒了!紅眼鬼要回來啦!他要回來了!你趕緊走!你別跟他打!你快走啊!"他推著觶讓他離開,情緒萬分緊張!
"沒事兒!我剛剛還看到他了,他被我嚇跑了!他吃不了我們!他若敢來我就殺了他!"觶安撫著巫良喜,卻見他更激動了。
"你不要殺他!你不能殺他!幹觶!你千萬不要殺他!"巫良喜喊了起來,卻猛地怔了一下。
觶也怔住了,他驚疑地問道:"您叫我什麼?"
巫良喜苦笑了一聲說道:"幹觶!幹觶啊!"他拉了觶的手又說:"你從鬼谷來,剛和巫祖分開,對吧?"他並不等幹觶回答又說道:"你不知道,我也是神巫吧?而且也算是個大巫了!"
觶聽著,莫名地笑了笑,這老頭兒竟也是個能藏事兒的。
"我本以為你會來得晚些!天道有變,天機不可測啊!"巫良喜摸了摸觶的肩膀說道。
觶思忖了許久問道:"您為何不讓我殺那紅眼鬼?他在吃人啊!又為何以為我會來的晚些呢?"
"我卜得,你必是沾了巫鯤的血才會到此為巫祖求藥的!不料巫鯤竟躲開了你,你也沒去先行將他殺死!"巫良喜說道。
"巫鯤是誰?我為什麼要殺他?"觶不解地問。
"巫鯤是巫祖的哥哥!我的兒!巫鯤就是……紅眼鬼!"巫良喜說著,捂著胸口悲嘆了起來。
"怎麼,怎麼會這樣?"觶一時難以置信,巫祖竟會有一個吃人的哥哥!
"說來話長啊!來,你先睡!"巫良喜整了整被子,讓觶脫了衣服睡下,慢慢地講了起來。
"一年前城裡遭了難起了瘟疫,死人堆成了山。有一天,鯤幫我推著一車病死的鄉鄰去埋,到了城門口……一下就瘋魔了!"巫良喜抹了抹淚又說道:
"他自小文弱,猛地見了那麼多死人,還一連餓了七八天,毒日頭下一曬,就發病了!他老早就把最後一袋米放在了房樑上,說要留著給我吃,自己一粒兒都沒沾嘴!結果……"
巫良喜已泣不成聲,繼續說道:
"他瘋了,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