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勇的心跳如鼓擂,他能感受到周文斌話語中的冷冽殺意,如同一把利刃懸在頭頂。
“狗日的周文斌,今日老子要是不死,誓要讓你付出代價,你這背信棄義的小人!”
何正勇怒吼著,聲音在空氣中震盪,彷彿要將這股憤怒化作實質的衝擊波,直衝周文斌而去。
他的朴刀如同狂風中的柳枝,與竹槍的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脆響,那聲音尖銳刺耳,如同無數鞭炮在耳邊同時炸響。
周文斌如同運籌帷幄的君王。
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冷漠地看著何正勇的掙扎,彷彿在觀賞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
“我周文斌,欲救蒼生於水火,行的是大義,豈能被小節所束縛。”
周文斌風輕雲淡地說道,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正義。
“啊!”
秀娟的慘叫聲劃破了戰場的喧囂。
她的身體在痛苦中顫抖,如同一朵被狂風摧殘的花朵,最終無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的衣衫被鮮血染成了深紅色,那血液如同盛開的罌粟,觸目驚心。
何正勇的瞳孔在瞬間被憤怒和絕望染成了血紅色。
他看著秀娟,心中湧起了無盡的悲痛。
他知道,面對竹槍隊的無情攻擊,他已無力迴天。
秀娟微弱的聲音在風中飄散:“正勇,別管我了,快走……”
何正勇沒有回應,他的雙眼赤紅,如同一頭激怒的猛獸。
他的朴刀在手中舞動,斬斷了一根又一根竹槍,伴隨而來的是,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他痛苦的看一眼生死不知的妻子,一咬牙,面色猙獰地轉身向後逃去。
他沒有回頭,沒有猶豫,也沒有放狠話。
他的身影在戰場上劃過一道血色的軌跡。
他如同一頭奔馬,意圖衝入那未知的黑暗。
然而,衝出幾步,他才發現,退路已經被周文斌安排人馬封鎖。
他們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高牆,將何正勇的去路死死地堵住。
周文斌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別讓他跑了!”
何正勇的眼前是一片由災民組成的人牆。
災民手中的工具在空氣中揮舞,形成了一片死亡的森林,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何正勇沒有退縮,他的眼中只有決絕。
他的身體如同一頭猛虎,衝向了那片死亡的森林。
“擋我者死!”
他的怒吼在戰場上回蕩。
他的身體在人群中穿梭。
他的朴刀在手中舞動,每一次揮舞都帶走了一條生命。
他的身體被各種農具擊中,但他沒有停下,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出一條血路,衝出重圍。
終於,他的身體在人群中破開了一條道路,他的身影在血與火的洗禮中衝出了重圍。
他沒有回頭,沒有停留。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如同一頭脫韁的野馬飛奔而去。
周文斌站在原地,他的拳頭緊握,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
他知道,何正勇的逃脫,會是他頭上懸著的一把劍。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鬱,那是一種深沉而冰冷的光芒,彷彿能夠穿透一切障。
但是很快,他的嘴角卻突然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也罷!既然如此,那就讓你成為我的磨刀石吧!”
……………………
在安定城的雄偉城門下,人潮湧動,喧囂聲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安與期待交織的氣息。
逃難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湧向這座最後的避風港,他們或推著滿載家當的馬車,或肩扛沉重的行囊,或懷抱著幼小的生命,臉上刻著疲憊與恐懼的痕跡。
牛車上,孩子們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而大人們則緊張地注視著前方,希望儘快得到進入城池的許可。
馬車中的人們,透過車窗,露出了疲憊而期待的目光。
挑著沉重擔子的人們,步伐堅定,彷彿每一步都承載著他們對未來的希望。
在這群人中,有的來自大家族,身份顯赫;有的則是來自小鎮的普通鄉紳,地位平凡。
然而此刻,這些背景迥異的人們卻都陷入了同樣的恐懼與絕望之中。他們逃離的並非天災,而是天災後的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