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炷香中流逝。
香燃一半,那蕭二突然站起,朝著簾幕朗聲道:“蕭某不才,因方才之事有感,得詩一首。”
“哦,那便請蕭公子開始吧。”撫琴姑娘的聲音淡淡傳來。
事實上,她在觀察蘇雲,從出題後她便發現了這個少年與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都在苦思冥想,哪怕他身邊的笑天機也是低頭沉思。可他卻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在那裡把玩著茶杯,觀察著四周人。
撫琴有些看不懂,他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毫不在意?
這時,蕭二朗聲道:“既然如此,請撫琴姑娘評析,也請在座諸位賞析:
一片琴音靜靜繞,兩名來客紛紛擾。
三聲附議驅驅驅,不及姑娘輕輕饒。”
詩成!
蕭二心中泛起一陣得意,他這一首詩可謂宛若天成,既讚揚了撫琴姑娘,又暗暗諷刺了蘇雲兩人。
“公子謬讚了。”撫琴姑娘聽完後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又對著眾人道:“不知在座還有哪位賢才詩成?”
在場之人大都一愣,便紛紛低頭作沉思狀,一時之間無人起身。
“我來!”笑天機笑了一聲,站起來對著蕭二搖頭晃腦地吟道:“
可笑可笑真可笑,胸懷寬廣小小蕭。
三言兩語便成詩,妄與文聖自比高!”
“你!”蕭二略顯得意的臉色一僵,怒視他道:“你這是何意!”
“與你一樣,不過是有感而作罷了。”笑天機冷笑著回應。
當聽到蕭二作出那一首詩的時候,他便放棄了原本苦思冥想而作的華麗辭藻,張口便來了這一首詩。
噴人,誰還不會似的?
“很好,很好!”蕭二一臉陰沉地道,而後狠狠地看了笑天機一眼,彷彿要把他徹底記住。
笑天機冷笑,目光直視著他,怡然不懼。
時間就在兩人冷眼相對中而過,那一炷香也將燃盡。
“時間將至,若哪位公子即將成詩,還請儘快。”撫琴身旁的侍女喊道。
“這……”許多人遲疑。但終究沒有人站了起來。似乎是因為不夠自信。
片刻後,有一個少年紅著臉站了起來:“大海望無際,蒼天遠茫茫。
兩者寬無比,皆在胸中藏。”
“還不錯,意境寬廣,但終究比不上蕭二公子。”不少人聽後搖頭。
若非有自知之明,他們也會如這少年般站起來了。
香灰一點一點的落下,蕭二不再與笑天機冷對,將目光放到了這一炷香上,嘴角弧度隨著灰燼一點點彎起。
撫琴姑娘,看來是勢在必得了!
終於,這一炷香燃到了最後,但就在徹底燃盡之時,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時間到!”
“我來吧!”
眾人紛紛看向站了起來的蘇雲。
“時間已過,你就算站起來了也沒用了!”蕭二目光冷冽,看著蘇雲道。
這是他認為的最大的威脅,決不能讓他參與。
蘇雲目光凝聚,看著蕭二道:“這貌似和蕭公子沒什麼關係吧?”
“我只是提醒你,遵守規矩。”蕭二轉過頭,淡淡道。
“這就不牢蕭公子費心了。”蘇雲聳聳肩。
“哼!”蕭二微不可查的輕哼一聲。
“那便請公子開始吧。”撫琴清淡的聲音傳來。
“撫琴姑娘,萬萬不可。”蕭二聽此急忙道:“時間已過,若是給他機會,豈不是在破壞規矩?”
“蕭公子,這位公子是在香灰燃盡的最後一刻站起來的,並不算破壞規矩。”撫琴解釋道。
“可這……”蕭二還想阻止。
撫琴姑娘打斷他:“蕭公子不必多言,撫琴自有判斷。”
蕭二隻得作罷,無奈又恨恨地看了蘇雲一眼。
“嘿嘿,撫琴姑娘,不必解釋,蕭公子胸懷寬廣,又怎麼會介意的呢?”笑天機在一旁怪笑道。
“你……”蕭二轉過身,背對撫琴,無言的怒視著他。
“那在下便獻醜了。”蘇雲見此輕笑一聲,吟誦道:“初見蕭公子,朗如行玉山。”
首聯一出,在場眾人紛紛把目光轉向臉色已然微白的蕭二,帶著戲謔。
誰不知道蕭二一開始便針對蘇雲兩人?
而蘇雲此時開頭便提到蕭二,怕是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