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山地,斷劍,殘劍,破敗於沙塵之中。
滿地都是破碎的玉筒殘片。
一柄斷劍懸掛著山頭,自蘇雲走進,便微微升空,化作太陽般的光輪,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想照亮這這黑暗的小世界。
只可惜,它如同風中殘燭,在空中搖搖欲墜,動輒即滅。
即便如此,蘇雲依舊感受到震撼。
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看到一柄完整的劍。
天地法則的壓制下,劍難以存在,之前的蘇雲就嘗試過鑄劍。
凡鐵所鑄,一成即碎。
哪怕以他手中最珍貴的靈鐵所鑄,也只能儲存一半。
如今,在這個小世界中,這柄劍,分毫未損地懸掛在空中!
蘇雲目光一凝,登山!
第一步,蘇雲便瞬間感受到一股溫和的劍意衝入他的腦海。
蘇雲的道基顫動,自我的大道意志不由自主的顯化為劍意出現在腦海中,擋住了這股溫和的劍意。
第二步踏出,一股浩浩蕩蕩的劍意衝了進來,向著蘇雲的大道意志壓去。
蘇雲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依舊繼續向前。
一連走到半山腰,突然,一股帶著驚天動地的殺伐之意的劍意毫無徵兆地衝進了蘇雲的腦海。
原先溫和與浩蕩的劍意竟與這滿是殺意的劍意融為一體,瞬間將蘇雲的劍意壓得不斷後退,無盡的殺意幾乎充斥了蘇雲的腦海。
他的身體顫抖,目光中透出猩紅的光芒,神智變得無比的模糊,心底最深處竟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股濃烈無比的殺意,想要殺盡天下人。
“慕容離火……殺……”蘇雲嘴角喃喃道。
他的目光之中,慕容離火的身影出現在身前,他拿起劍,朝著慕容離火的脖子,要狠狠的砍過去。
突然,腦海最深處,光團散發出點點光芒,覆蓋在蘇雲的劍意之上。
蘇雲的劍意瞬間將殺意推開,反壓了過去。
蘇雲腦子也變得清明起來,他凝神,第一時間看到自己手持一把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險,這殺意好恐怖,差點把自己弄沒了!”蘇雲長撥出一口氣,而後繼續向山頂而去。
腦海中,蘇雲的劍意越發勢猛,將殺意壓入一個角落。
當蘇雲即將登上山頂之時,腦海中的殺意此時與蘇雲的劍意相比,已如螢火與皓月,微不足道。
可是,那一點螢火依舊在頑強而不屈的抵抗,懸在山頂的劍在不斷地嗡鳴震顫,劍身上的光芒忽明忽暗,在急速閃動。
終於,蘇雲登上了山頂,伸手,向劍柄。
腦海中,那僅存的一點星火劍意突然由不屈變為了決然。
蘇雲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句話。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就是劍嗎?
他心有所悟,停下了手,腦海中自我已然浩浩蕩蕩的劍意開始退去,變得溫和起來。
那如同星星之火的劍意也因此成了殘燭。
由決然變成溫和,而後退出了蘇雲的腦海,空中的劍停下了嗡鳴顫抖,只是,墜落的趨勢越發明顯。
“劍道萬古如長夜,我蘇雲,是這個時代劍道最後的光芒,你或許已經沒有時間了,跟著我,我來重鑄劍道榮光!”蘇雲的劍意在震顫,嘗試與劍溝通。
“跟著我吧,把你希望壓在我身上,如果劍道的黑夜之中有光,那必將是我!”蘇雲伸出手,言語間是自信。
“即便你不跟著我,我依舊能夠重鑄劍道榮光。只是,你或許就要永遠沉寂在這個小世界了,你不想與我一起,走一遭嗎?哪怕最終失敗了,也好比在這孤寂荒蕪的地方,黯然消散。”
蘇雲的言語誠懇真切,很自信,他確信與肯定,自己並不是在忽悠,而是發自肺腑之言。
他靜靜的看著這柄劍,手在半空足足放了三分鐘。
可是劍毫無動靜。
有些尷尬。
“那算了……”蘇雲有些小失望道,收回手,轉身,就要離去。
沒想到,這柄劍如此堅守,寧折不彎。
就在這時,一道斷斷續續的劍意進入他的腦海。
“扶……扶我……”
蘇雲笑了一聲,轉身,一手握住了劍柄。
一瞬間,整個小世界隨風而散,蘇雲手握長劍,出現在了閣樓之外。
原本殘敗的閣樓轟然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