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變得很平靜，變得像楚塵的話語一樣平靜。
直到一陣冷風吹過，才有人怒斥道:
“楚塵！你太自私了！”
“明明一縷神霞就可以救一個人，你為什麼不救？”
楚塵依舊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他什麼話都不想說。
他覺得，自己變了，但他又說不上來是哪裡變了。
楚塵沒有說話，可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難言的壓抑。
有人承受不了這種壓抑，直接越界了，楚塵沒有任何的猶豫，將其一劍斬殺。
鮮血灑落長空，沒有人關注此人墜往何處，但他們感同身受。
寒風陣陣，順著他們，逆向楚塵，似是淒厲的嘶吼。
楚塵白袍在逆風之中狂舞，一人獨對成千上萬修士，神情不曾有一絲變化。
許多人面色發白，他們已經感覺到自身都難保了，更不要說回去救人了。
有人目光盯著秋水頭上那流光溢彩的神霞，終是展露出了惡意。
“諸位，我等聯手吧！那團神霞，一定可以讓我們支撐到冰凰遺巢重新開啟！”
有人迎風而呼，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劍王無情，雖手握生機，卻不願施救我等！”
“我們要自己爭取！”
“我知道，我們之中，可能有人會死，但是！我們曾奮起反抗！我們曾向王爭命！我們曾璀璨過，為同行者開路，此生縱死亦無悔！”
聲音越來越大，滾蕩在天地之間。
他們舉起武器，指向楚塵。
一道又一道喊聲震響在天地間！
“既然註定要死，當在死前再拼一次！”
“萬一，有勝利的機會呢？”
“王，難道當真不敗嗎？！”
“殺一人而救萬人，當仁不讓！”
……
“這些人，怎麼可以這樣？！”宋霞變得俏臉蒼白。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些修士竟然全都聯合起來了，要殺楚塵。
如果是數百人還好說，楚塵身為王，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離去還是沒問題的。
可眼前所見，虛空之中已是密密麻麻，有成千上萬人。
更令她窒息的是，她掃視了一圈，發現還有大量的修士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向著落雪湖匯聚而來。
“誰言王高高在上，我等今日要屠王！”
大量的修士宛若黑雲壓城，僅僅是匯聚起來的惡意，都讓人心神欲裂。
這時，楚塵的聲音傳響在每一個人耳中:“你們當然可以殺我，可殺完我之後呢？神霞的能量再驚人，也不夠你們這麼多人分啊。”
“那是你死後的事了，你不用管！”有聲音震盪，在回應他。
楚塵點頭，表示認可，而後，一股強絕無雙的壓迫感隨他劍意震動天地。
他聲音平靜，卻讓所有人心中一寒:“那麼，誰先上前送死？”
誰先上去送？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無數人心復遲疑，他們嘴上說是要屠王，可事到臨頭，誰又願意做那第一個出頭的人呢？
“我來！”
一名少年話語決然，邁步而出，站在大軍前方。
他面對楚塵，沒有任何懼意，話音震盪四方:“我名絕無雙！”
楚塵問道:“你一定要出手？”
絕無雙道:“世上，總有一些事，需要有人先行。”
楚塵道:“會死。”
絕無雙理所當然道:“先行者當然都是容易死的，我早有覺悟，將生死置之度外。”
楚塵道:“你能得到什麼？”
絕無雙道:“捨生取義，殺身成仁。”
楚塵道:“這不是仁義，你如果非要這麼做，有可能會逼死一個女孩，她很需要神霞。”
他指向秋水，她還在涅盤，小臉滿是痛苦。
“快動手啊！楚塵在拖延時間！那神霞幾乎只剩一半了！”有人大喊道。
絕無雙目光一顫，又堅定道:“殺一人，救萬人，可！”
楚塵笑了笑道:“那你安息吧！”
說完，絕無雙身子直接在虛空炸開了。
即使天地間擁擠著成千上萬人，此時也變得寂靜無聲了。
他們怎麼看也不明白，絕無雙究竟是怎麼死的。他彷彿是被楚塵一道目光掃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