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世子可真是自信。”周如玉不屑一笑。
她怎麼可能會派侍女照顧楚塵？
不過，她也不想多談這些事情，萬一楚塵真看出什麼了，她怕是要龍顏掃地。
話音一轉，扯開這個話題，道：“這偌大的逍遙侯府，楚世子一個人住著不覺得冷清嗎？”
“有什麼好冷清的？每天一覺醒來，就打理一些花花草草，我過得還算滋潤。”楚塵伸手摘下一朵蘭花，放在鼻端輕嗅。
雖然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女帝，但不知為何，他沒有害怕，反而大腦裡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興奮，想與她深入交談。
可能是原主對他的影響太深了，也可能……是他本性暴露了！
不可能！
肯定是原主的問題！
楚塵瞬間斬去自我懷疑的想法。
“庸俗！”
周如玉心思玲瓏，一瞬間便聽懂了他表達的意思，他所謂的打理花花草草怕是在百花閣和那些花魁打理的！
她不由得冷哼一聲，心中卻不禁有些黯然。
父皇生前沒有立後，也只有她與月柔兩個女兒，還來不及努力生子，便突然駕崩。
那一日，宮中繽妃手段齊出，甚至，有幾個貴妃不知道從哪裡領來了一個皇子，要爭正統。
那一日，她展現出了風雲境的修為，將他們盡皆橫掃鎮殺，得到了半步星辰境老祖的認可。
凡是不服，有異心之人，都被她以最凌厲果決的手段賜死了。
滿朝文武再無一人敢言，她從此高坐皇位。
可身處在皇宮大院，即使有月柔偶爾陪伴，還是會感到無比冷清，很多心事無人訴說，讓她感受到深深的壓抑。
雖然月柔時常與她同眠，可月柔太單純溫柔了，她保護她都還來不及，怎麼能將內心那些充斥著無盡殺意的孤寂說給她聽？
久而久之，她就只能孤身一人，與黑夜長伴，獨自前行，無聲的訴說那高高在上的寂寥。
如今，改頭換面，在月光之下，素衣輕衫，漫步於縱橫交錯的皇城大街上，已經成為了她最喜歡的事。
沒有人能認出她，也沒有人關注她。她就這樣，靜靜地……
她看向了楚塵，眼中莫名光華流轉。
楚塵雖然風流，但其實也和她一樣，沒有什麼朋友。
這幾年來，他除了逛青樓就是勾欄聽曲，時不時也會參加一些皇城公子小姐的宴會，但沒有人理他，即使他坐的是主位，也只能獨酌。
因為他雖然是逍遙侯的世子，但他當年老是欺負道宮之人，已經被同代孤立了。
就連她，她雖然比楚塵大了五歲，但當初還在後天境界的時候，也曾經被他欺……
後天？
突然，周如玉眼眸一掃，驚訝道：“你居然先天了？！”
她無法平靜，因為，她記得父皇曾經說過，楚塵無法踏入先天並不是因為資質差，而是有其它的原因。
有朝一日，他若能踏入先天，必定是扶搖直上九萬里，整個大周皇朝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包括我嗎？”
當時的周如玉年僅十六便已是道基七重，很不服氣地開口。
要知道，普通人一輩子都可能無法踏入道基七重，就算是大周皇城的天驕，能在三十歲之前踏入道基七重也是無比驚人。
而她，十六！
卻沒想到，父皇毫不猶豫地點頭：“包括！”
她不服，也不相信！
……
“本世子天縱神武，資質萬古無雙，踏入先天很奇怪嗎？”楚塵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滿道。
什麼叫你居然先天了？
說的自己很廢一樣！
周如玉不回答，低頭沉思，片刻後，才抬頭展顏一笑：“不奇怪。”
她現在氣魄很足，自信楚塵不能超過自己呢。
就算他先天了又怎麼樣呢？
她已經風雲境了，這不是單靠資質就能迅速達到的境界，楚塵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
想著想著，她又感覺一陣好笑。
自己堂堂大周女帝，年僅二十三，便已是風雲境，為什麼要和楚塵比呢？
僅僅是因為父皇的一句話嗎？
兩人沉默片刻，氣氛在月色之下凝固。
一股清風吹來，楚塵突然開口道：“顏如玉！”
“怎麼了？”周如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