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我瞧您印堂發黑,不日必有血光之災啊!”
一捻著鬍鬚的道人指著跟在景熙身後的柳黃鶯說著,柳黃鶯瞥了他一眼破天荒的罵了句:“你他孃的看清楚了,我是眼圈黑,不是你孃的印堂黑!”
確實,他右眼被李敏兒打腫了,要是左邊再來一拳,配上他的身形,那妥妥的就是一隻直立行走的食鐵獸。
“好了,胖墩兒,別生悶氣了,說到底還是你的不是,她要錢你為什麼不給她呢?”
“景爺,當時說好的是三千五百兩一個月,可她張口就要五千,而且到目前為止才幹了二十天,我才不給她這冤枉錢!”
景熙有些心虛的撓了撓臉道:“其實是我給她漲到五千的,我忘記和你說了。”
柳黃鶯但凡不要臉一點,絕對會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景熙看著他委屈的受氣包的樣子,上去勾著他的肩膀道:“行了,小爺我一定會補償你的,這不,簾兒我都沒帶,就帶你出來了。”
“去幹啥啊?”
景熙指著前方的三層高樓笑道:“去聽書,聽戲啊!”
一柱香後,景熙和柳黃鶯在二樓的房間裡,從上而下的聽著江湖藝人說書。
“各位,今個兒您算來著了,咱們別開新面,說一回《呂劍仙飛劍斬黃龍》。”
且聽我細細道來:
暮宿蒼梧,朝遊蓬島,朗吟飛過洞庭邊。
岳陽樓酒醉,借玉山作枕,容我高眠。出入無蹤,往來不定,半是風狂半是顛。
今日咱們就講講這八仙中呂洞賓,如何劍斬黃龍,飛身成仙的人間佳話。
且說這呂洞賓,有劍術,百餘歲而童顏,走起路來,那是頃刻間就行至數百里之外,不過說起他那修煉的法子,卻非人間正途,乃是採陰補陽之術,那時他化作秀才勾引白牡丹,共成雲雨之情,險些害死白牡丹。
那白牡丹日漸消瘦,心中大驚,便向那黃龍禪師求救。
景熙這邊聽書聽的愜意,殊不知在煌琤山上的熙字營士兵可捱了餓。本來李敏到府衙要玩俸銀,回來就要開火做飯了。
可一個魁梧身材的人卻擋在了她的面前。
“姐~”
李敏拿起手中的大勺子對著那人就是一下道:“我不是你姐,我沒有你這不聽話的弟弟。”
李熊兒訕訕的摸著頭,憨態可掬的撒嬌道:“姐~我當兵是爹的遺願,你就不要生氣了嘛,你現在不也是在這裡做飯嗎,姐,我想吃燒雞。”
原來啊,真罡境的李敏和天生神力的李熊兒是親姐弟倆,前些年,李敏因為被軍官冒犯一氣之下讓其斷了後,就和軍隊老死不相往來了。
可偏偏她這個心智空明的弟弟死活不跟她走,愣是要留在軍營之中,想著也沒有能傷到他,便扔下不管了。
在此期間,兩人很少見面,不過李熊兒總是偷偷的跑到路邊攤後邊偷拿早就準備好的燒雞。
李敏大李熊兒十歲,李熊兒雖然身材魁梧的像座小山,卻只有十二歲。
看著自己弟弟憨厚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拿著大鐵勺朝著他的腦袋瓜哐哐就是幾下,李熊兒還一臉享受的傻樂。
李敏嘆了口氣,還是有幾分心疼的扔下勺子,踮起腳尖摸著他的頭道:“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答應那個臭混蛋的要求,一條雞腿就把你收買了,我的好弟弟,你可是天生真罡境,那是多少人修煉一生都達不到的境界啊,現在可好,白白做了別人的嫁衣,給那混蛋做護衛,虧死了。”
“嘿嘿,姐~,大哥待我挺好的,給我院子住,還說要給我找一個好師父呢。”
李敏掐腰呸了一聲道:“他能給你找什麼好師父,什麼師父配教你?”
李熊兒敲著自己的腦袋呢喃道:“好像是什麼言老頭,言老頭的。”
這下子,輪到李敏扶著額頭不說話了,景熙的身份,她是知道的,因為他也沒有隱瞞,言聖是他恩師,這一點世人皆知,看著自己的傻弟弟有幸受到天下第一儒武至聖的教導,心裡自然是歡喜。
可轉念一想,如此一來,豈不是完完全全的就要受那混蛋的擺弄了嗎?當即李敏就咬牙暗自決定,絕對不能讓自己弟弟獨自一人受那混蛋的指使,她要在一旁盯著。
“姐~燒雞。”
李熊兒扯著她的袖子,惹得她白了一眼,從梯籠裡拿出包子,又拿著鐵鉤子鉤出一隻燒雞,拿了一罈子酒。
“包子路上吃,我們去爹孃墳前祭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