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散,晨霞佩,切玉冠。
三日後,景熙率領楊虎李成部下三千熙字營將士趕回鄲城。
煌琤山上,沐晟柳黃鶯等人早已等候多時,景熙翻身下馬,在眾人擁簇下回到帳中,換上流雲甲,腰佩秋霜玉劍,環顧眾人。
楊虎李成笑的最歡,景熙手裡拿著將領牌敲打著。
“咧著個嘴,笑啥呢?”
楊虎手挎長刀一拍胸脯道:“眼瞅著江南的山匪就要被咱們殺乾淨了,能不開心嗎?”
“楊將軍,”沐晟景熙身邊揣著手,“不可太過興奮,咱們這次兵分四路,無論那個戰場都會是一場苦戰。”
“沐先生,瞧你這話說的,不是硬仗,我楊虎還不這麼開心嘞。”
景熙白了他一眼,對沐晟笑道:“他腦子有問題,不用理他。”
“將軍,下令吧,讓我們熙字營換江南一個太平!” 李成鏗鏘有力的說道。
景熙一拍桌子厲聲道:“出發!”
急匆匆,馬騰騰,短刀,弩箭,十六梯隊層層漸進。
忽然擊鼓摧將起,見荷花,被風吹。
這一戰,景熙共計率領熙字營將士八萬餘眾,加上兩萬五千旁系民兵共計十萬五千人。
這十萬五千人,兵分四路,其中熙字營第一軍至第十軍由楊虎率領前往江泔,第十一軍至二十一軍由李成率領前往上溪。
剩下的二十一至二十五軍加強軍由王錫山率領奔赴陶岡,民兵也平均分成三隊,專門圍住逃竄的山匪。
而景熙居中指揮,隨時應變。
經過半日的行程,三支隊伍都已到達指定目的地駐紮下來。
這仗不但是苦戰,而且恐怕沒個把月是攪不完的,景熙現在最擔心就是,把他們逼急了,他們會不會聯合起來?
所以這次,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景熙定下八字方針:“聲東擊西,連坑帶騙”
這不,大軍還沒有發起首輪進攻,他就已經開始玩陰的了。
沐晟還納悶,大軍已經就位兩天了,就是不見他下達軍令,百無聊賴之下,他對著在沙盤上下功夫的景熙說道:“我說二公子,常言道兵貴神速,咱們已經耽擱兩天了,估摸著這兩天山匪的寨門樓子又高了不少。”
景熙雖不上戰場,在這營帳之中卻從不卸甲,此時沙盤上也被他插滿了紅藍旗,聽到沐晟的質問,轉回身來笑著。
沐晟一瞅他這樣神情,便知道他又要出陰招了,便提著水壺為他倒了碗茶水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景熙故作神秘的問道:“你覺得江南道這些官員裡有沒有通匪的?”
“這難說。”
一陣涼爽的微風吹起營帳的門簾,景熙大笑起來,大刀闊斧的坐下開口道:“這種事情,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此次不讓胖墩兒跟著,就是讓他領著人去查這件事情。”
“可有結果了?”
“有,還不少嘞。”
原來,從景熙率領大軍出征以來,他便讓柳黃鶯帶著餘下熙字營士兵潛伏在各個府衙官吏周圍。
但凡有通風報信的,一律秘密抓捕起來。
“這些人該殺!”沐晟憤慨的拍著桌子,“身居官職,吃著朝廷的俸祿,不思百姓之苦倒也罷了,居然通匪!”
景熙卻搖著頭道:“我可是打算一個都不殺,最起碼現在不行。”
“為什麼?”
沐晟脫口而出,但在短暫的三息時間裡,他就回過神來,摸著腰間的玉佩笑道:“二公子,你可真夠老練的,你是想讓他們當雙面鬼?”
“聰明,我已經派人去和這些小鬼談人生去了。”
“談人生?”沐晟端坐在木椅上一臉的懵懂。
“對啊,”景熙陰險的笑著,“問問他們家有幾口人,過的怎麼樣啊,希望他們家老少平安啊,我們會常去看望啊,諸如此類。”
沐晟一邊聽著,一邊伸出大拇指笑著:“高,實在是高,這樣一來,咱們就能省去不少麻煩。”
景熙站起身來笑道:“下令吧。”
沐晟也跟著站起身來嗯了一聲,兩人就這麼幹站著,大眼瞪小眼的。
“不是要下令嗎?”沐晟挑眉問道。
“那你倒是下啊!”
沐晟指著自己驚呼:“我下?!”
景熙抬著右邊的腮把將令牌拍在他的手上嫌棄道 :“總督大人,下令吧!”
“哦哦哦,明白了,來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