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將此次捷報已經上達朝廷,乾陽皇帝在早朝之時對其大為嘉獎。
早朝之後,左闕和太子云子嬴都被叫到行宮商議政事,乾陽依舊是拿著捷報的奏章讚不絕口。
“這臭小子,別他看成天惹事,打起仗來卻從來不含糊,左相你說朕該賞他點什麼好?”
當朝丞相左手輕捻的斑白的鬍鬚,兩眼微眯笑而不語,心中暗笑:平日裡見到了就免不得生氣,如今見不得總是嘴裡掛念。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道:“陛下,臣以為還是不要賞賜的好,景小將軍向來是不頂誇,如果您賞賜的恩旨下放到江南,指不定又惹出多大的亂子來呢。”
雲子嬴也是咧嘴笑道:“如今春闈已經進行大半,父皇還是等他回京再論功行賞吧。”
今個乾陽心情極佳,說起什麼來都興致勃勃,點著頭接過話茬笑道:“今年春闈,聽言老講,有不少好苗子,等著殿試的時候你們倆可都要陪朕到辟雍宮授課。”
“歷年來,言老哥在國子監為咱們南國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國之棟樑,要說嘉獎,言老哥當屬第一啊。”
雲子嬴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道:“南國文壇積弱已久,可自言自從武道入文道以來,其他諸國,誰不羨慕?”
行宮中香爐青煙嫋嫋,乾陽有些驕傲的挑著眉,在臥榻上端坐,大袖一揮道:“待與齊國,夏國通商之路步入正途,朕之南國,即為第一強國!”
聞言,左闕喝茶的手停在嘴邊,一隻手拿著茶蓋平攤在手上,不由得澆了乾陽一頭冷水。
“陛下,恕臣之言,如今咱們南國依舊不太平,南疆景家軍家不久剛剛開拔,就遭到陳國的猛烈抵抗,而北疆蠻族近些年來也很不安生”
乾陽敲了敲桌子打斷他的話,是時,君臣二人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是啊,本以為陳國的樂摯死後,其麾下十五萬血甲軍會大打折扣,可如今又來了一個段無涯,朕當時就該聽那臭小子的把離君豪給殺了。”
左闕見乾陽舊事重提,當即撇開話題道:“南疆有侯爺鎮守,陛下大可高枕無憂,較之北疆才是心頭大患啊。”
“父皇,兒臣也有好些年沒有見過良玉將軍了,今年可召她回京?”
“嗯”乾陽攥著手裡的碧玉佛串,“算算也有五年沒有回來了,左相你看以北疆的形勢,可否”
“恐怕不行,蠻族時常擾亂邊疆,這個時節更是他們有大動作的時候。”
乾陽無奈的攤了攤手:“良玉將軍一介女流,替朕把守北疆苦寒之地,著實辛苦,往年回來也總是和景家軍岔開,搞得好像是朕有意為之似的。”
乾陽的話音剛落,只聽下邊噗呲一聲偷笑,惹得他嗯了一聲看去。
“子嬴,因何發笑啊?”
雲子嬴殿前失態,作揖笑道:“父皇,兒臣想起了景熙向我形容良玉將軍長相的事情。”
“嗯?朕記得他們好像沒有見過吧?”
“確實沒有講過,是景熙他自己臆想出來的。”
乾陽也來了興趣,就連左闕也不自覺的動了動耳朵。
“說來聽聽。”
“是,記得景熙大前年在京的時候,兒臣和他對飲,聊起良玉將軍,他喝的微醺,舉著酒罈子說良玉將軍長的是,噗”
乾陽被他逗笑了,催促他快一些說。
雲子嬴強忍笑意道:“說良玉將軍長的是面黑如鍋底,眼大似銅鈴,身軀似那鐵敲,開口細聽如老牛。”
“嗯?哈哈哈,”乾陽笑著拍打著膝蓋,向左闕挑眉,“你聽聽那臭小子說的,把人家良玉將軍當成陰曹地府的勾魂使者了?”
大太監覃思抬著袖子遮臉笑個不停,乾陽皇帝隔著空氣踹了他一腳,他才放聲笑了出來。
“估摸著良玉將軍聽到了,搞不好會提著她的梨花槍追著景小將軍滿街跑。”
乾陽聽他說著,眼珠子往上瞟去嘆了口氣道:“記得那年朕本想賜她國姓,被她一口回絕,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她得二十有三了?”
左闕在心裡算了算伸出兩根手指道:“二十,沒有三。”
“倒是和子郎一般年紀。”
雲子嬴只笑不說話,就在這時,一名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個踉蹌差一點沒摔倒。
覃思怒斥一聲,更是嚇得他頭冠都歪了,小太監連忙扶正,跪倒在地求饒。
“行了行了,有什麼事情就抓緊稟報,沒瞧見陛下正和太子丞相討論國事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