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嬴稱是,方欲退下,巧逢左闕進殿,他便作揖問安,南國這位丞相有經天緯地治世之才,已經年近古稀,卻已經身子硬朗,行走如風。
左闕先問聖恭安,便笑道:“太子最近東宮忙什麼呢?”
“我能忙什麼,有您在京城,我正好偷偷閒。”
乾陽拄著額頭瞧他們倆寒暄個不停,拿著一旁的玉如意敲了敲臥榻道:“你們倆是打算把朕晾在一邊?”
聞言,兩人一笑,雲子嬴甩了甩袖子示意左闕說事,左闕雙手相握自然垂下,身子向前微傾道:“陛下,是好事。”
“南疆的,北疆的?”
左闕聳了聳肩笑道:“陛下,難不成咱們南國只有這兩個地方?”
雲子嬴嚇得半死,用眼神示意左闕,乾陽倒是不以為然,罵了句老狐狸,惹得左闕捻鬚大笑。
“行了,朕沒空聽你賣關子,到底什麼事情?”
左闕先是扭動身子看了一眼一旁的雲子嬴,才說道:“李國公的孫女有訊息了。”
用玉如意敲著腿的乾陽突然停住手,半晌後繼續敲著問道:“人在哪?”
“在北疆有州牧見過,沒留住,但一定還在北疆。”
“吩咐下去,在她出現過的地方張貼畫像。”
“是,還有一件事,安南王從江南運了一大批貨物走水路抵京。”
乾陽兩眼微眯,青煙嫋嫋中盡顯殺機。
“都是些稀罕物件,值不少錢,京城裡的一些老人都有份。”
乾陽久久無言,翻看著手指上的死皮扯了下來道:“由他去吧,景熙在江南,出不了亂子。”
雲子嬴有陪著左闕和乾陽商量了一些正事,這會子正和左闕一同出宮,他斜眼瞥著左闕出言道:“左閣老,不太對吧?”
“呵呵~”左闕精神內斂,目光始終放在前方,“有什麼不對的?”
“我父皇好像沒有讓你調查李國公那個孫女的事情吧?文淵閣每天忙的吃飯都得趕趟,您還有閒心思管這事?”
“老夫也不想管,是有人將行蹤告知老夫,得到證實後,才告訴陛下的。”
“何人告知?”
左闕停下腳步,抿了抿嘴唇道:“一個江湖人。”
雲子嬴還欲再問,左闕搶先道:“太子要是閒來無事,不如隨老夫到文淵閣幫忙處理政事?”
咱們這位當朝太子,聞言只縮了縮脖子笑道:“那就別了,我還有事,左閣老辛苦。”
見太子匆匆逃走,左闕捻鬚笑著,幾隻青鳥從宮牆綠瓦上掠過,他提了口氣道:“又到春天了。”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江南東風吹春皺,多少樓臺煙雨中?
江南蘇州太湖邊上,豔陽高照,柳色青青,文人雅士在亭榭中煮茶賞景,耳邊盡是水鄉女子輕撥琴瑟的朗朗悅耳之聲。
青石路上,一俊朗公子哥穿著藏青拔染印花錦袍,一條冰雪藍龍鳳紋皮帶系在腰間,一頭飄逸的髮絲,有雙雙瞳剪水的鳳眼,當真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身後的丫鬟,細腰肢自有入格風流,仍更是骨體清瑩雅秀。
丫鬟上身穿著深粉紅長針廣袖搶緙法裋褐和蒼紫羅蘭色人字針兜羅錦花錦,下身是黑寶蘭手繃黎單鳳仙裙,披了一件深寶蘭拉毛繡球路紋雲肩。
精緻的雲鬢裡點綴插著翠玉步搖,耳上掛著掐絲玉髓耳釘,凝脂纖長的手上戴著鑲嵌和田玉手鐲。
細腰曼妙繫著棗紅半月水波絛,上掛了個折枝花的香囊,腳上穿的是色乳煙緞寶相花紋雲頭繡鞋。
不知道的以為是某個世家未出閣的小姐呢。
這兩人一出現,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溫溫如玉的水鄉女子竊竊私語,含羞的打量著這位公子哥。
至於那些身著富貴的世家公子,瞧著其身後的姑娘又看了看自己身旁陪伴的佳人,不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只見那丫鬟嘟著嘴幽怨的看著神情大放異彩的公子,撅著的嘴唇都能掛上個燈籠。
“公子~不帶藍先生出來,真的好嗎,萬一有人在行刺你怎麼辦?”
景熙停下腳步,手拿摺扇轉回身來輕輕敲了一下簾兒的小腦袋道:“出來玩,耷拉著臉,小心公子家法伺候。”
簾兒害怕的捂住屁股往後一跳,露出小虎牙嘿嘿道:“公子,那邊有賣竹筒米的,簾兒想吃~”
“嗯~這才對嘛,想吃什麼,想買什麼,想玩什麼都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