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爭誇風月,場中波浪偏多。有錢無貌意難合,有貌無錢不可,就是有錢有貌,還需著意揣摩,知情知趣悄哥哥,此道誰人賽我?
且說景熙離開蘇州的訊息傳出來後,無數門戶姑娘紛紛垂淚,金財主,知心會疼人兒的俊朗走了,就和身上掉了肉沒有分別。
世事都是兩面性的,姑娘們哭了,公子們卻笑了,這個外鄉人走了,他們風光的時候就又來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當這個外鄉公子在杭州西湖邊出沒的訊息傳回蘇州的時候,竟惹得一半的門戶姑娘拿出自己私藏的小金庫贖身,不是為了有個清白身,而居然是為了趕往杭州,重新為妓!
於是乎,在官道上就出現了諸多香車擁簇著前行,更有甚者,小金庫的錢花完了,僱不起馬車,直接揹著大包裹走在官道上。
這可享受了官道上的衙役們了,這些個姑娘有時候累了坐在茶棚裡喝茶,臨時接活的也有不少,大部分都是為了贖身把錢花完的主兒。
就這麼功夫,歌謠都出來了,扎著雙辮,穿著肚兜的孩童搖著手中的撥浪鼓穿街走巷的唱著:
“嘚了個嘚,嘚了個嘚,海里有個大海龜,地上有隻金錢龜,海龜馱著金魚兒遊,金錢龜揹著野雞跑。”
常言道:“妓愛俏,媽唉鈔。”景熙自有天下無二之俊貌,又是位不吝錢財揮霍無度的主兒,所以,不光蘇州這邊大動干戈,就連杭州都跟著忙活了起來。
那一個個的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把未開苞的十二三的少女都藏了起來,就等著這位景公子上門破苞,她們這些個當媽媽的好大賺一筆。
這下子可好,惹得這兩個地方的風流才俊,世家子弟們誓要和景熙爭個高低,開什麼玩笑,一個外鄉來的公子哥,不明身份,不知背景的,豈能讓他把風頭就搶光了?
這要是傳出去還了得,江南子弟,自古就是吟誦風月,行走花場一等一的好手,怎麼忍氣吞聲的讓一個外鄉人騎在頭上拉屎?
要知道他們可是未識孔門規矩,先是花院行藏,在這一點上就沒怕過誰!就算是尋常人家,無身份無背景,也得都鬥上一鬥,正是:
雖非富貴豪華客,也是風流好後生!
而就是這位讓所有江南所有青樓女子望眼欲穿,讓花場男子咬牙切齒的景公子,此時正撐著竹篙立於烏篷船上游玩於道路之間的城內湖水之上。
只見他身穿了件暗金黃色方格朵花紋羅錦袍,腰間繫著暗黃色飛雲錦帶,上掛海青天玉佩,留著一絲不亂的頭髮,眉下是明亮的琥珀色眼睛,身材挺拔,真是驚才風逸。
簾兒勾著他的肩膀指著路上的白牆灰瓦的建築興奮的直跺腳,大街小巷,人流不息,店鋪林立。
“公子,公子,簾兒想去看平湖秋月、蘇堤春曉、斷橋殘雪、雷峰夕照、南屏晚鐘、麴院風簡、花港觀魚、柳浪聞鶯、三潭印月、雙峰插雲。”
聽著簾兒想念唱詞獨白一樣將這些西湖美景流暢的說了出來,景熙笑著也很高興,簾兒這種無所顧忌的笑容在京城裡是看不到的。
說到底也還真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雖然經歷事情不少,可也擋不住懷春的年紀帶來的無法抑制的青春躁動。
“好好好,只要簾兒開心,咱們把這些地方都逛一遍。”
“公子,你真好~”
簾兒仰起潮紅的蘋果臉,眉下是明眸秀眉的杏眼,三千青絲髮被一根青色絲帶系起。
上身穿著淺寶蘭翻底菊花針垂輕紗對襟,下身是深海藍絨線繡如意雲八寶緞紗裙,耳上掛著編絲碧璽耳墜,凝脂纖長的手上戴著輝石手鐲,細腰曼妙繫著啡紅蝴蝶結子長穗五色腰帶,上掛了個海棠金絲紋荷包,腳上穿的是色乳煙緞繡鞋。
這麼一對金童玉女出現,豈能不引人注目。漢白玉的石橋上,眾人紛紛駐足,交頭接耳議論個不停。
“小女子斗膽問一聲,船頭的可是景公子?”
景熙衝著橋上揮了揮手笑道:“我就是。”
“哇~呀!還真是他啊!”
這一喊不要緊,好嘛,河道兩旁紛紛湧出一大群少女,追著船不捨,揚著手中的手帕,想要引起注意。
“景公子,要不要到西湖岸邊小酌幾杯啊,小女子會撫琴,會吟詩,會小曲兒!”
“你是哪家的小姐,說的話好沒由頭,敢問誰不是打小就學這些,有什麼了不起的,景公子你看我,小女子會劍舞,會”
“景公子,小女子會生孩子!”
簾兒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