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止若晃動著手腕上的銀鏈子伸了個大拇指道:“大哥哥,現在我們那邊換了個知縣,還來了好多官兵,那些個小毛賊、大毛賊,都聞聲跑了,哪裡還有什麼人販子。”
說著,她又不知道露出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嫵媚的眼神瞥了 景熙一眼笑道:“要是人販子是大哥哥這樣的,止若倒是還想當一次人票呢。”
景熙在馬上被她伶牙俐齒的小嘴逗得笑個不停,歪頭看向其身後扭捏的蔣盼盼道:“盼盼,你是不是被她強拉出來的?”
蔣盼盼叮嚀般嗯了一聲,不敢抬頭看景熙,只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腳。
景熙見她離著李熊兒遠遠的,似是有些怕他,便擺擺手道:“你先回閣裡和你眉姐姐說一聲,我晚些回去。”
李熊兒哦了一聲,甩著韁鞭就走了。
“嗯哈~我聽說前邊的陳記涼皮做的滑嫩爽口,怎麼樣,大哥哥請你們吃吧?”
魏止若當即伸手道:“好哎,嗯只不過我和盼盼走了一天的路,腳痠了,大哥哥,那涼皮攤離著很遠嗎?”
景熙微眯眼睛,再一次感慨魏止若的小心思,伸出一隻手道:“上馬,哥哥騎馬帶你們去。”
魏止若絲毫沒有怯意,把小手遞給景熙,一發力便坐到了景熙的身前。
等到景熙伸手打算拉蔣盼盼的時候,這小姑娘害羞的說道:“我能走,大哥哥你騎的慢一些就可以,我能跟上的。”
柳絮四散,龍雪馬兒擤著鼻息,竟在景熙沒有執繩的情況下,徑自走到蔣盼盼身邊蹲了下來。
這可把景熙給驚訝到了,這龍雪馬是當年景黎驍打南越的時候,在一祭師的馬廄裡找到的,當時母馬正在分娩,只見黑夜中,肥美的草堆上一道白光乍現,小馬駒就出來了 。
景黎驍當時正打算帶著景熙入軍營,所以便把他給了景熙,一直被其細心照料,此馬極通人性,卻不是很喜人,若非它相中之人,不可乘騎之。
景熙之所以能在疆場上呼嘯往來,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龍雪馬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勞。
這會子,看到它居然自主的蹲到蔣盼盼的身前,他豈能不驚訝!
蔣盼盼起初嚇得後退了兩步,在景熙炙熱的充滿鼓舞的眼神下,她走上前來,以行雲流水的動作翻身上馬。
龍雪馬起身,景熙甩鞭而去。
不一會兒涼皮攤上,三個人一人一大碗涼皮下肚,魏止若伸出食指道:“大哥哥,再來一碗。”
景熙道:“不怕吃壞肚子?”
“哼~在家裡爹孃不讓吃,大哥哥你別看我家是開糕點鋪的,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長這麼大也沒吃幾塊甜食,這次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可不得好好的吃一些沒吃過的?”
“嘿嘿,”魏止若往新上來的涼皮加著花生碎,舔唇說著,“我爹是乾陽二年的進士,當過知縣,可惜為人太拗,見不得官場的黑暗,便棄文從商了,我娘,哎,整日裡說一個江蘇家的大家閨秀,本想著做一個知縣夫人,沒成想只能買一輩子糕點了。”
“我娘每天總是和我說,以後嫁人,就要嫁一個蓋世大英雄,要不然寧可一輩子不嫁,也不要嫁給一個狗熊。”
景熙笑道:“你瞧瞧你,吃的滿嘴都是,還堵不住你的嘴。”
這陳記涼皮鋪,正在南北貫通的街道上,是出城必走的,也是最近的路,所以人流一直很多。
景熙聽著耳邊不絕於縷的誇讚的聲音,大多是說山匪攪了,江南太平了,日子過的比以前好了之類的話。
蔣盼盼緊挨著他坐著,一碗涼皮吃完,只低頭捏著短衫,若不是景熙將她頭頂的柳葉摘掉,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抬起頭來呢。
她的目光剛好對上景熙眼光下閃閃發光的琥珀色的眼睛。
“盼盼,我看你剛才上馬的時候,頗為靈巧,倒是有幾分武學的底子一般,家裡可有人教你習武?”
“我爹教我的,他以前在北疆當過白毦軍的兵,我小時候經常看他院子裡打拳,心情好的時候,他教我一些。”
聞言,景熙點頭挑逗的笑道:“原來盼盼是將門之後啊,厲害厲害。”
蔣盼盼沉聲道:“我爹,在我九歲的時候就喝酒喝死了,我不稀罕當他的女兒。”
景熙心裡咯噔一下,倒是蔣盼盼連忙擺手道:“大哥哥,我我沒有別的意思,這是我們家的事,我沒有對你”
不等她說完,景熙便抱住她道:“小小年紀,辛苦你了,沒關係,大哥哥也是孤兒,現在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