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一直被竇傑拖著聊到深夜才放他回去,期間,竇傑想著讓他從院子裡搬出來,另安排地方住,卻被他一口回絕。
對此,竇傑也沒有再過多勉強,景熙醉意半酣,晃晃悠悠的回到院子,此時大多數人都已睡下。
只有阿難不放心他,在院中盤腿坐定,聽到動靜,睜開雙目,迎了上來。
“二公子,你這是又喝了多少啊,虧著你還能自己走回來。”
原先還懵懂迷離的景熙坐到椅子後的一剎那,眼神光亮起來,沒有半點的迷茫。
“你看我像喝醉了嗎,就那兩罈子酒還不夠我打牙祭的呢。”
阿難伸出大拇指誇了句海量,景熙把竇傑交代的事情簡單的複述了一遍,阿難聽後眉頭緊皺起來。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阿難笑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蹊蹺,不打緊,二公子應了這事?”
“開玩笑,怎麼可能不答應,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那玉面書生壽宴,不得全山慶祝啊,到時候咱們往酒水裡撒點藥,不就齊活了嗎?”
“妙,就這麼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竇傑排了二百餘人跟著景熙各個山頭來回跑,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到總山上去慶祝。
有一半的人要留守在原寨慶祝,所以各個寨閣都要裝點得當,一切所需物品都得配齊了。
而老李,也就是李三,也少不了被景熙來回的折騰,每每景熙故意刁難他的時候,他總是不吭聲的逆來順受。
一般人見他這樣也就不會和他計較了,可景熙越見他這個樣子就越覺得來氣,把什麼重活髒活都一股腦的全扔給他。
第四日清晨,景熙帶著李三及十幾人來到懸崖上採藥材以備硬菜時候使用。
這處懸崖峭壁是整個岐山最險最陡的一個地方,別看著不高,底下確實滾滾流淌的瀑布,誰要是不小心腳滑踩空了,那可就有的看了。
眼瞅著快到清明時節,山上青草嫩綠,小溪旁的垂柳千絲萬縷的枝條上長滿嫩芽,隨著清風搖曳。
柳條輕點溪水,引得魚兒競相跳躍。
眼底盡收綠油油的春色風光。
阡陌小道兩旁開著蠅頭小花,白的,粉的,在雜草中牽出幾支迎春花,斜著身子向慶賀春光的黃色彩鈴一上一下的搖個不停。
眾人分散開來,在長滿綠苔的枯樹尋找能食用的多種菌菇。
“你,你,你們去那邊,李三你跟我去那邊。”
李三很不情願的和景熙在走進深山老林之中。
耳邊盡是嗦嗦的風吹草動之聲,氣氛略顯有點尷尬,李三跟在景熙的身後打破僵局。
“這裡時常有群狼大蟲出沒,咱們還是快些找完快些走吧。”
景熙沒有搭理他,李三也只好獨自去尋找。
待他走後,景熙翻上一棵高大的樹木,居高臨下的觀望這裡的山勢。
他心中已經暗自盤算好接下來的計劃,藉著玉面書生由子衿的壽宴,給他來一個酒中投藥。
雖然此計不甚光彩,卻也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與十幾萬將士的生命相比,那種大義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計劃雖好,卻也有缺漏之處,也不得不說由子衿確實了得,他將岐山上的山匪分為多種不同的營地。
壽宴之時,仍有十分之三的人馬牢牢的守住外圍,若是硬攻依舊討不到什麼好處。
由此,景熙必須在這山上再另闢蹊徑,檢視有無可以上來的山澗小道是他們沒有發現的。
現在身為壽宴總辦的他,巡查什麼事情都顯得順理成章,不會引起絲毫懷疑。
山霧中,他兩眼定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惜的是沒有任何發現。
任何能上山的地方都被派人嚴加把守,營地一個接著一個。
只有剛剛那道天塹懸崖可以上來,若是黑騎甭管那個營的將士,翻山越嶺對他們乃是家常便飯。
而今熙字營的現有將士還遠遠沒有這個水平,難不成就真的沒辦法以最小化的損失結束嗎?
就在景熙冥思苦想的時候,阿難突然在樹下小聲喚他,他低下頭笑道:“怎麼了?”
阿難不言語,神情警惕的環顧四周朝他招了招手。
景熙翻身而下,拍了拍身上樹屑:“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
“二公子,李三在那片林子裡好像在和什麼人會面,你要不要去看看?”
景熙猛然倒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