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二十五年才能掙出來的俸祿,杜明一個小小的末流官員,竟有如此大的手筆。
且如此這般風輕雲淡,可想這片茶田每年的油水有多大。
都是在官場上混的,哪有不精的,景熙從簾兒手中接過摺扇,扇風看著杜明直截了當的問道:“說吧,有什麼事情求我?”
杜明雙手舉在眉間,推諉道:“哪裡,下官”
未等他說完,景熙打斷道:“你也應該聽說過我的脾氣,再要多言,可就沒機會了。”
杜明沉默良久,驀然起身,退到堂中,撩起裙袍,單膝下跪道:“下官入仕以來,就十分憧憬景家軍,下官雖無大的才能,若二公子不棄,下官杜明願追隨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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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蕩之聲在屋裡迴響不止,沐晟柳黃鶯、封卓弋等人皆是端著茶杯細細品茶,面色無半點更改。
簾兒則眨巴眼似有退去的意思。
景熙把玩著玉扳指,而後彈著下襬不知何時沾染上的茶花笑問道:“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你什麼意思,你是打算投身於景家軍,還是投在我的門下?”
杜明納悶的問道:“有什麼分別嗎?”
景熙搖頭笑道:“自然有分別,你若是打算投身景家軍,我可以幫你寫一封書信,你可連夜前往南疆武府,若是投身我的門下,自然是另有安排。”
杜明沒有片刻的猶豫:“下官願投身二公子門下,效犬馬之勞!”
炭火上的茶壺依舊在吱吱作響,而景熙已經率領眾人站了起來,經過杜明身邊的時候,他拍了拍杜明的肩膀。
“明日午時,我親自來取銀子,現銀。”
說完,景熙眾人便走出了屋外,只聽杜明欣喜高喊道:“謝二公子賞識!”
雲捲風舒,景熙一行人乘坐兩輛馬車,已經離開了茶田,途徑瀑布的時候,景熙和沐晟下來解手。
在茂密的灌木叢後邊,兩人並排噓噓,比起當日來江南西道途中,沐晟顯然已經沒了當日的矜持。
“二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二。”
景熙身子哆嗦了一下,尿的比沐晟遠了一些:“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收杜明到門下,並不是貪圖那十萬兩銀子,此次咱們來這裡,除了剿匪。”
“另外主要的便是整頓吏治,十萬兩銀子固然多,可也難撼動我分毫。”
沐晟繫上腰帶又說道:“昔日儒聖郅春秋門下弟子趙謙上任雁門關,問當地的大成者,如何識人。”
“那高人哈哈一笑,自謙不會識人,卻獨愛釣魚,他言,那一落勾便咬的魚,是陽橋魚,這魚的肉苦澀且柴。”
“而另一種對餌食愛答不理的,乃是魴魚,此魚美味肉嫩,雖不好釣,卻人人愛之。”
景熙聽他說完,也繫上腰帶,拍著沐晟的肩膀道:“‘至郅春秋是上一代的儒生,而言老頭教我的是甭管什麼魚,也甭管什麼人,好人壞人,都有他的用處。”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用的人其心術正不正。”
沐晟歪頭看著自己的肩頭扯了扯嘴皮喃喃道:“我怎麼沒有聽言老說過?”
“哈哈,你沒聽過的多了去了,行了,我心中的自有分寸,走吧,到下一個地方去,有驚喜哦。”
沐晟愣在原地,莫名其妙的就打了個哆嗦,帶著幾分憂慮上了馬車。
一行人穿過陡峭的山路,趟過湖水,急匆匆的就來到了一方堪比世外桃源般幽美的地界。
:()天下第一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