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西道鄲城,離著人盡皆知的西湖杭州可不算太遠,快馬加鞭只需三個時辰,所以自然是風景如畫。
鄲城最為人稱道的便是那五十里延綿山路上的梨花,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以著梨花釀造的上佳梨花酒,朝廷那位也愛,便圈了最好的十里梨花製作御酒。
現在冬雪剛剛消融,暖和一些的地方的梨花枝丫上已經有些花苞嶄露頭角。
景熙沒有走官道,這可苦了早早就到了鄲城的江南道巡撫及大小三十餘位官員,他們大清早的就出城二十里候著了。
江南道巡撫,從二品官職,雖是外職,不如京官來的有官氣,可盤踞江南魚米之鄉已經五年有餘,這裡的油水也養的他圓頭圓腦盡顯富貴之氣。
當時兵部左侍郎兵敗,他們可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就怕龍椅上的那位會怪罪下來,可聽說陛下沒有深究,便謝天謝地謝祖宗的大鬆一口氣。
可沒曾想還沒喘幾口氣呢,景熙這個煞星兩道總督的任書就下來了,自這道聖旨在個府衙傳開,已經有不少人遞了摺子辭官,他們可是聽說景家二公子囂張跋扈,眼裡容不得一顆沙子,搞不好就得掉腦袋,所以早早的就溜之大吉了。
景熙本是就是名聲在外,其軍功偉績自然不消多說,就單是景家二公子的身份,那就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南國唯一的一品軍侯家的二公子,什麼概念?
權當是一個王爺家的世子看就成!
這樣的一個人年輕人來掌管兩道,你說當地的官員能不膽戰心驚嗎?
景熙自然知道他們早已出城迎接,可就是不給他們送人情的機會,從南門偷溜進城裡後,便直奔衙門,門口的衙役瞧見景熙氣度不凡,便連忙上前問道:“敢問公子,來衙門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景熙從腰間掏出腰牌笑道:“你倒是蠻有眼力的,瞧你下盤結實,練過?”
那衙役沒來的急看腰牌便笑道:“練過,不精,但個人還是近不了身的。”
說完他低頭一看腰牌,眼珠子差一點沒等出來,嘴裡結結巴巴的指了指腰牌,又指了指景熙。
“行了,找人把馬車安頓好,備三間房,小爺我一會兒升堂。”
那衙役連忙將腰牌遞了回去,抹了一把汗道:“總督大人請。”
待景熙一行人進入府衙後,那衙役連忙拽過一旁同伴喊道:“快去請諸位大人回來,總督大人已經到衙門了!”
景熙自進了衙門便伸了個懶腰,先讓衙役帶著沐晟柳黃鶯和李東陽隨著衙役尋住處去了,他自己則直接坐到堂上案牘,雙腳往上一搭,手指交叉享受的嗯嗯個不停。
簾兒嘟著嘴走過去輕聲嬌斥道:“公子~這裡是衙門怎麼能這般沒正形,讓那些官看見,又好說咱們景家沒家教不識禮數啦!”
景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閉著眼道:“他們算個屁,打了那麼個混球仗,也配讓小爺給好臉色,公子肩頭酸,你給捏捏。”
簾兒一跺腳還是走過去繞到景熙的背後用小手輕輕給他松著肩。
藍天應站在門外道:“二公子,我先去尋個住處,最好是挨著你們近一些的。”
“藍先生您自己行動就是。”
藍天應抬頭看了看衙門裡龍雕畫棟的就有些厭煩,景熙頭頂的正大光明四個大字他也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只揹著手遠去。
“公子~門口有個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景熙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瞄了一眼道:“是衙門裡的什麼人,到堂里人來說話。”
門口這位戰戰兢兢的中年男子嘴邊有一顆痣,痣上邊帶有一根硬實的黑毛,長得那張臉一瞧就是標準的賊眉鼠眼,連門牙也比別人長上一截,這時候聽見景熙叫他,便渾身打了個哆嗦,撩著裙襬走了進來,走兩步噗通就跪下了。
“拜見總督大人。”
景熙也不客套直接問道:“什麼官職啊?”
“回大人的話,小人是鄲城府衙的師爺,按咱們南國官職來算的話是個從六品的官。”
“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師爺汗撲簌簌的往下掉,他用袖子一抹道:“回大人的話,下官下官聽聞您到了衙門,便想一睹您英雄少年的風采,但下官卑微,又不敢直接求見,只好在門口遠遠觀望。”
“嗯~既然看到了,覺得怎麼樣?”
景熙是有意逗他,這會子聽他把輩子知道的讚美之語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不由得覺得好笑,這是個軟柿子捏著沒意思,便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