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聲一點點的接近，寺廟的大門終於被開啟了。
“懷遠，你怎麼了？”短短的幾天時間，小和尚已經完全變了樣子，可可一看見他沒忍住驚訝的問道。
看清楚是他們，小和尚臉上的表情動了動。
“沒事”
小和尚開啟門讓他們進去，陳希橙快速的掃視了一遍周圍的環境，院子裡面又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只有大堂裡被火燒過的痕跡格格不入。
那種不好的感覺愈發明顯，老和尚呢？
看見懷遠憔悴的樣子，陳希橙想，她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師父……走了”
果然，，聽見他的話陳希橙心裡還是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老和尚也不過是六十多歲的年紀，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可可瞪大眼睛，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節哀順變嗎？陳希橙實在說不出口，寺廟裡又陷入鬼一般的安靜之中，連汪汪 都沒有動作。
“哥哥姐姐還有可可，你們放心我沒事，其實師父很早之前就告訴過我，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聞言，陳希橙想起之前老和尚拜託帶懷遠走，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什麼都知道，怪不得。
沒想到他們當時拒絕的竟然是老和尚的遺願，可是真的不能答應，陳希橙看見小和尚的樣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你師父很愛你，他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陪伴著你”
廟裡最裡面的空地上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一個八九歲的瘦弱小孩兒，能做到這樣已經是費盡全力了。
小和尚在墓前坐下，保持著開門之前的姿勢。
“夠了，你已經陪你師父很久了”何億辰把人從地上拉起來，在這樣下去，小和尚很快就能去找他師父了。
“謝謝哥哥，我沒事”
動了動乾裂的嘴唇，小和尚開口道：“我明天就要下山了，師父走之前讓我回瀾市去找親生父母，這是我在這裡的最後一天了”
懷遠比他們想得更堅強，何億辰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
說話間，可可已經去廚房衝好了玉米粉出來，用的是百寶袋裡的東西，她提前示意問過姐姐。
小和尚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謝謝”
讓可可陪著他，兩個小朋友之間或許會好說話些，陳希橙兩人在廟裡看了一圈兒。
老和尚救下來的女人和小嬰兒應該離開已經好幾天了，廚房裡的東西都還在，沒有被搶走，老和尚是自然死亡。
至於更多的，陳希橙推斷不出來，也不打算讓小和尚在回憶一遍，那太殘忍了。
“阿辰”
“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只是在末世中人的生命會更脆弱些”
“我們明天走的時候，把懷遠帶上吧？他之前都不一定能找到瀾市，更何況現在，到瀾市之後在讓他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好”
如果讓懷遠自己下山，能安全到瀾市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一，他們之前沒答應，老和尚應該也是實在沒辦法，來不及把人在送到地方了。
“我這樣會不會不好，像他們書裡說的聖母”短暫的沉默之後，陳希橙突然問道。
“我也會選擇帶懷遠一起”
何億辰繼續說道：“善良和聖母並不是一件事，末世是確實不能聖母，連善良都要慎重，但是你做每件事之前都考慮得很周全，又沒有衝動行事，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陳希橙點頭，她很清楚自己的能耐，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就像老和尚的囑託，如果找不到懷遠的親生父母該怎麼辦？因為他們答應了，在陳希橙看來那時候就不止是小和尚自己的事。
再養一個孩子嗎？這可不好。
等他們在過去的時候，一小碗的玉米麵已經被吃得乾乾淨淨的，連碗都不用洗的程度。
“你打算怎麼辦？”何億辰問道。
小和尚的目光在看了一眼那個小小的土堆：“師父給我留了地圖，和照片，我聽師傅的安排下山”
初生牛犢不怕虎，在山上摸爬滾打這麼久，懷遠對下山並不恐懼。
“我們明天也下山，你跟著我們一起吧”
聽見陳希橙的話，懷遠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還記得師傅說過，不能麻煩別人。
他沒有回答，陳希橙兩人也沒有說話，總不能強求他跟著他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