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龍無奈地搖搖頭,急忙領人跑到了丞相府。
跟丞相陸文楨透過氣,稟報了一下這一案件的大致情形後,又急急忙忙趕到了京兆府,隨即又是刑部,多方首官同出,再次前往了月雅山莊。
程不器回到府內,梳洗完畢祛除了一身血跡,又休息了半日,醒來後才跟府內眾將與柳茹玉講明瞭事件的來龍去脈。
一時間見慣了大場面的威王府眾家將都震驚不已,見過了沙場慘狀,卻從未想過,在堂堂天子腳下的長安城,竟也能出如此慘無人道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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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茹玉最受刺激,尤其是聽見程不器講述那個女孩兒的死狀,一時心悸不安。
一夜之間,城南月雅山莊發生重大案件的事,傳遍了整個長安城,就連威王府少將軍當街斬殺巡防營副都統的案子,都被壓了過去。
兩天後,月雅山莊的案情勘驗結束,通報的檄文引起了軒然大波,震驚長安及周邊各州郡。
月雅山莊內外及周邊亂葬崗、山谷,共起出了三十二具女屍,勘驗之後均是不超過二十歲的妙齡少女,有的屍身完全腐敗只剩白骨,有的還保有鮮活面容。
其中還在山莊兩座地牢內,救出了七名尚未遇害的少女,有的還能保持鎮定,有的已經被嚇地喪失了神智,多數都已被玷汙過,只有兩人還保有清白之身。
京兆府通曉城內及周邊郡縣之後,許多家中女兒被強擄的人家前來領人,七名少女盡皆被解救出去,多數抱著希望而來的父母,最終只領回一具屍體,一時間盡是陰陽相隔的人倫慘禍。
而最慘的,是名冊上記載的一個叫趙歡歡的姑娘,一副白骨都無人認領。最後查出來其父母因女兒被強擄之後,急怒之下跑到縣衙報案。
縣衙本身受了狀子,但第二天縣官突然改口,硬說此女是自己走失,其父不滿縣官處置,當堂頂撞被打了個半死。
趙歡歡的父親頂著重傷,與其母親到處求人探查,最後被殺死在了來京都告狀的山路上。
當地的地保報案後,定了個遭遇虎豹的離奇藉口,兩條人命的案子就此被壓了下來。
其實因為自家女眷被強擄而告狀的比比皆是,但沒有幾個能夠走出當地的縣衙,就被硬生生塞住了嘴巴,不少原本已享天倫之樂的家庭,最終落了個家破人亡的結果。
程不器聽著斷斷續續從刑部大堂送出的審查結果,心情沉重,情緒無比低落。
這是個手握權勢,便能成為他人頭頂一片天,凌駕一切乃至主宰他人生死的世界,萬民之苦可見一斑。
七天之後,月雅山莊一案全部審理結束,定罪的公文張貼出來。
能夠如此快速地審理此案,靠了老相陸文楨在皇帝駕前為冤死的亡魂據理力爭。
柳謝得了柳茹玉的傳信後,上朝時也極力幫襯,最終皇帝沒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遮掩過去,只能勉強答應了百官嚴查此案的請求。
皇帝自然不想這種大案被披露出來,畢竟山莊正主是成親王之子李艾,丟的是皇家顏面。
同時出現如此大案,皇帝愛民如子、百官清正廉潔的政績,也成了天大的諷刺與笑話。
程不器最開始得知皇帝的態度時,已經算是失望透頂,但最終發出來的定罪檄文,才讓程不器對皇座上的這位徹底絕望。
“山莊管事彭健,隱瞞其主暗中強搶民女、草芥人命,罪當凌遲處死。但罪人已被斬殺,只能罪及家人,全部被流放充軍。”
“山莊之主李艾,受人矇蔽處事不明,以至於放縱慘案,褫奪郡王之位,閉門思過三月,終生不得繼承親王爵位。”
通篇沒有李瑜的名字,而那黑斗篷更是無人提及,程不器此時萬般後悔不該當街斬殺廖永清,這樣至少還有人證能夠咬李瑜一口。
“昏君!該殺!”
莫九千隻將最重要的兩條處罰唸了出來,登時惹的程不器在府中破口大罵,直罵皇帝昏庸無能,縱放罪犯逍遙法外。
最後狠狠一拳打在威王府前院的照壁上,整塊花崗岩雕刻的照壁被打的四分五裂,右拳也被碎石劃破血流不止,心疼的柳茹玉又趕緊給他細細包紮,但沒有一句責備。
“狗皇帝,這種人還坐在皇位之上,該死!”
莫九千隻是默默無言地看著程不器,雖然眼前的少將軍大傷之後性情有變,而且變得極有城府、謀略,越發欣賞的同時,也對他的一些思考習慣等有了經驗,知道他此時心中已經打定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