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似是皇帝一手扶持,明裡要他私下效力於三皇子李宣,暗中支援他參與奪嫡,但他自身主管禮部工作,對大周禮制看的最為重要,心底深處其實是嫡長子繼承製的堅定支持者。
董魁只不過是貌似迎合皇帝的心意支援李宣,為的是搭他的順風車受到皇帝重用,內心深處則是看好太子李焱將來能夠繼承帝位。
只是太子之尊過於貴重,且又有皇帝明面上盯著,董魁也只是自己心中幻想著不敢真有這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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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禮部尚書,董魁其實沒有類似兵部掌管軍隊,或是戶部掌管國庫銀錢米糧、大周土地賦稅這般大的實權,他唯一還能讓李宣格外重視的原因,是因為每三年一次的科舉主要由禮部承辦。
科舉是大周篩選、招納士人為國所用的主要渠道,也是廣大學子完成人生蛻變,追求功名利祿的直接途徑,在很大程度上壟斷了大周官場新生力量的選拔。
而換一個角度來看,廣大學子是被篩選的物件,篩選他們的主試官,則有著極大的權利,這裡的權利不是決定某一個考生的前途,是能夠透過考試篩選、招納門生力量的手段。
作為禮部尚書,通常都是當屆考生的坐師,擁有拉攏、培養新生人才的便捷權,不僅為考生指點仕途贏得敬仰,還能明目張膽地擴張自己的力量,這也是李宣對董魁重視的主要原因。
董魁作為禮部尚書,除了大國邦交之時的使節來往,與每年的歲末祭典章程的制定、主持以外,就屬三年一次的科舉最為忙碌,尋常時節多數清閒的很。
今年的科舉剛剛進入尾聲,董魁忙碌了一個多月才逐漸輕鬆下來。
不過本已經快到了會試放榜的日子,中榜的學子名單也已經擬定,上頭卻忽然來了幾道旨意,不僅要董魁臨時加進幾人,還硬生生將一個本是頭名的學子成績與姓名,硬生生換到了另一人頭上,還讓董魁好一陣糾結為難。
董魁的上司只有丞相陸文楨與皇帝李承安。
作為老派書生的代表,陸文楨的清廉有口皆碑,自然不會是他的暗中授意,這種明目張膽的徇私舞弊,也只有皇帝旨意,董魁才敢如此放肆行事。
當榜單放出之後,那名被頂替姓名與成績的學子確實來鬧過,可他人微言輕,又毫無背景勢力,最終也只是黯然而歸。
做了這種事,董魁自然是心中愧疚難安,畢竟自己當年也是走這一步來的,看見這名落魄的學子,他又何曾沒有看見自己年輕時的身影?
而且不止此次開科,往年科舉,都或多或少有過類似的情形出現,只是沒有這一次動作大罷了,畢竟硬生生將會試頭名給偷樑換柱般替換掉還是頭一次。
不過這一次董魁應了上頭的指令,做成了此事之後,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總覺得似有不妥,好似要出什麼大事。
董魁自然不知道,這一次的科舉徇私案,被他未來的女婿,推到了自己又看好、又畏懼的程家小王那兒,要不了多久又是一樁驚動天下的醜聞大案。
在李潘將王尚可推薦給程不器之後,這一樁驚天動地的科舉徇私案,正在一天天暗中發酵,而徹底激發此案的導火索,則是李承安親自主持的殿試。
會試之後,皇帝親自在承德殿主持殿試,考究中榜貢士的才華能力,最終定下三甲。
董魁身為禮部尚書,科舉前後一應事宜多數都由他一手操持,多年來數屆考過,除開他不能謹守公平公開原則以外,也還算是兢兢業業。
而程不器在知道了王尚可這一事之後,最初只是出於李潘的面子原因,與對王尚可的同情,答應幫他暗中查訪一遍。
但在此後又向莫九千仔細請教了大周科舉制度之後,生出了別的心思,一套針對禮部上下的算計慢慢展開,而程不器當先要動手對付的就是這位禮部尚書大人。
不過介於董蕙兒的面子,尤其是董魁還很有可能是李潘的未來岳父,程不器針對他的一些動作親善許多,不似對付段成天那般,只給出臣服妥協或者去死這兩條路。
程不器一邊先讓莫九千派人暗中查訪,一邊操心還有不到半月時間就要如期舉辦的‘中秋四國大詩會’,而當下面臨的第一問題就是人員不足。
舉辦詩會很簡單,重點在於有沒有人來,不管是參賽還是觀賽,都需要有足夠的吸引力,這一點程不器很頭疼。
:()半生赤雪又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