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連忙離座起身,雙手握著常氏的手將她扶起來,毫不避諱地摸著她尚有玉潤感的纖手道:
“常阿姨多慮了,我屬實覺得你天生與我有幾分親近感,與一位熟識的‘阿姨’有些親近,所以才這樣說,不過是想雙方走的親近些,切莫多想。”
若是放在尋常時刻,面對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女,程不器這種摸手的舉動少不了要被冠以輕浮的名頭,但常氏此時不敢多想,程不器也還沒生出那種心思,好似只是一個年輕人對親近阿姨的舉動。
常氏看出了程不器並無惡意,也就不會多想他是否還別有用心,畢竟自己身家不過這一座花語閣,對於他富可敵國的威王府家底屁都不是,決計不會是有圖財之心。
而至於另一種可能,常氏更不敢想象眼前的這位少年公子是圖謀自己美色,不可能是饞自己身子才說出這番話。
這種想法太荒謬,自然更不怕這種事發生,畢竟一個身尊位高的少年公子,與自己這樣一個早沒了青春年華的‘老女人’攪和到一起,究竟誰吃虧、誰佔便宜還說不準。
不過常氏雖然知道眼前公子不可能是衝著自己而來,但生出這種猜測又被自己否定的同時,心中竟也升起兩分美妙快感,再看他好似故意一般握著自己的雙手亂摸,身子緊繃忙抽回雙手。
“公子說笑了,您如此稱呼妾身,倒是折煞我了。”
程不器微笑點頭,回到原位坐定,給了常氏一個眼神示意她不必太過拘謹,繼續坐下聊天。
“剛剛聽常阿姨提起出身,看來以前也是家世不錯了?”
看得出常氏有些不願回想往事,但身邊坐著並追問的不是普通人,是她萬萬不敢有半分忤逆的大人物,只能苦笑著道:
“公子言重了,哪有什麼不錯的家世,不過是戴罪之家罷了。”
程不器目光直視著常氏,並沒有打算接受她這種搪塞說法的意思,因為以程不器的性格特點,他對於好奇的事就是要一問到底。
常氏聲音停頓一下,才繼續開口道:
“家父原是先帝時期的工部侍郎常德治,因過被先帝以失職重罪問斬,家裡受了牽連,妾身也自十歲起就流落街頭,最終迫不得已才做了這一行。”
程不器微微點頭回應,腦海中在回思‘常德治’這個名字,好似確實聽人提起過,但印象不深想不起是何時何地聽何人說的,但大約確實有這麼個人。
“那請教常阿姨閨名?”
“妾身原名常懷月。”
程不器雙眼一亮。
“好名字啊!怪不得常阿姨如此美貌,原來是名字取的妙,不錯不錯!”
看著常懷月講述自己幼時的遭遇,重提家族舊事,回想自己因罪被處的父親,這些悲傷的過往在腦海中浮現,卻並沒有露出特別悲傷的表情,程不器卻並不認為是她堅強,反而替她多少有些感慨。
這是需要何等的經歷,要遭受多少生活的罪過折磨,才能變成這般對待往日之事盡皆平淡如水?
但程不器還是喃喃唸叨著‘常懷月’這個名字,讓一旁的常懷月本人頗有幾分尷尬。
不過對著這位尊貴的公子爺,講了一番近二十年都未曾再提起的家中舊事,雖然沒有傾訴之意,但對一個肯叫自己一聲‘常阿姨’的少年郎,常懷月還是多少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心中多年來的鬱結也輕了幾分,再看這個戴著白玉面具的少年郎,也與他所說一致,有了幾分親切感。
常懷月暗下在心中回味‘常阿姨’這一稱呼帶來的異樣感覺,程不器則思考著待會兒的一番說辭,兩人又安靜地尷尬一陣,曉夢推門而進,徑直走向程不器當先福了一禮。
“曉夢見過公子!”
輕描淡梳妝,曉夢別且長。
自打上次讓曉夢幫著點評了給柳茹玉所作的畫,已經過去一段時間,程不器一直忙忙碌碌沒有什麼感覺,但曉夢卻在心中一直對這個有趣且詩才驚世的年輕公子念念不忘。
此時看著曉夢雖被叫醒,但面無半分倦怠,衣衫整潔合身格外襯托她的身段,妝容淡雅明顯有些趕急的樣子,卻仍舊恰到好處地襯托她清秀的容貌,讓人眼前一亮。
曉夢也是聽說了‘莊生’這個名字,又開門見到了程不器本人,心中多日期待成真,這才急匆匆梳妝完畢就來見他,好似生怕他等不及又離去一般。
這時程不器自然要隨曉夢去她招待貴客的閨房,雖然有些彆扭的感覺,但花語閣的規矩就是這樣,而且能夠被曉夢這等頭牌親自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