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客客氣氣。
可花語閣上下看的清清楚楚,這位莊生公子不僅當場嚇走李艾與鄭淵,幾天後兩人更是渾身是傷地纏著紗布跑來向曉夢道歉,態度之誠懇、姿態之卑微讓人大跌眼鏡。
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是這位自稱‘莊生’的公子回去私下教訓了兩人,勒令他們登門道歉。
而且那日之後,李艾與鄭淵好似在花語閣見了鬼一般,不僅再未來此消遣娛樂,尋常在大街上走路,見到花語閣都要遠遠繞開,對那日被辱捱打之事根本不敢提及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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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威懾力,幾乎堪比當今皇帝的聖旨,不得不讓花語閣上下多想,尤其對這位莊生公子的身份好奇。
其實訊息靈通些的小二、各院姑娘、藝伎,透過對長安城內近來一些大事打聽,尤其是聽說了威王府世子程不器何等強橫霸道殺伐凌厲。
甚至敢當街殘殺朝中一品大員忠毅侯,在心驚膽戰的同時,都暗下將他與這位莊生公子聯想到一起,因為程不器在外行走、發狠時戴著的半幅白玉面具十分顯眼。
就是曉夢也暗下猜測那見過兩次,卻以詩才震驚自己的莊生公子,正是京中最為人爭議的威王世子。
程不器與曉夢實際上只見過兩次,第一次幫她解圍,逃過了李艾的魔爪。
第二次帶著一褡褳的書冊、畫卷,跑來找她幫忙評選詩句,也正是第二次,曉夢就被程不器的詩才,尤其是對心上人的細膩與深情所震撼。
第二次程不器特意給了曉夢一萬兩銀票,建議她自行贖身離去,但姑娘家的心思最是難以琢磨,沒想到她如今還是留在花語閣內,倒也省去了程不器另找其他懂行人幫忙的麻煩。
心中放著對程不器身份的猜測,常氏還是依照往常一樣稱呼他‘莊公子’,笑意盈盈地迎著程不器躍馬而下,立時揮手招來門前迎客的小廝幫著伺候馬匹,自己領著程不器徑直往花語閣二層走去。
“莊公子好久不見,今日可是專程來找曉夢姑娘?”
程不器點點頭,但沒有露出笑容,面目平淡甚至帶有兩分麻木的樣子,忽然在樓梯拐角處止住步伐。
“我有一事想問,還請如實回答。”
常氏雖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可在這等煙花之地已打拼十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是爐火純青,自然從程不器的口氣中聽出了幾絲冷意,當即對著程不器就跪伏在地。
“妾身不是有意怠慢公子,若是有何不妥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常氏也聽了不少京中傳聞,尤其還聽來此的一些賓客,講述了威王世子當街五馬分屍殘殺忠毅侯的‘惡行’,哪有不為之所懼的。
而且自己私下也打聽過,並對這位‘莊生’公子的身份做過猜測,無論是他對成親王世子李艾的威懾,與陸府公子陸懷民形影不離的交情,還有那引人注目的半張白玉面具,都與那位光是名字就‘駭人’的威王世子太過相符,自然將二者聯想到了一起。
程不器也看出了常氏的小心思,對這位只是妝容、服飾刻意選的老成了一些的年輕阿姨並無惡意,當即先伸手將她扶起。
這也是第一次仔細看了一眼這位花語閣的老闆娘,一個不過三十歲出頭,卻已是眾多姑娘口中‘媽媽桑’的常氏。
面容還算美貌,尤其有些風韻猶存的味道,身段還是正當時的極致,鼓鼓囊囊的胸脯被程不器伸手扶起時還在顫顫巍巍,整個形象乍一看,頗有幾分那位‘松下’阿姨的味道,一時讓程不器心思亂飛,不敢多與她對視。
“看來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常氏對程不器唯一的瞭解,就是他有著殘忍、暴虐、弒殺的性子,入京不到半年就已沾染了數條人命,卻還能無法無天不受皇帝法辦,自然知道不能惹怒他。
“回公子回小王爺的話,妾身妾身並非有意揣測”
程不器揮揮手示意她不必害怕。
“我也並無惡意,只是有一事相問。”
“上次受了曉夢姑娘的好意,我與她留了一萬兩銀子讓她自行贖身離去,她為何至今逗留在花語閣,可是你刻意為難,不願放她離去?”
:()半生赤雪又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