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用銅盆端著四個蓋著蓋子的竹筒放到桌上,竹筒用熱水泡著還冒著熱氣,每個竹蓋上都留有一個小指粗細的孔洞。柳茹玉看著這些竹筒沒有什麼新奇特別的,但她知道程不器鬼點子多花樣百出,立時好奇地看著道:“你又整出個什麼好玩的。”
程不器拿起一個竹筒,用抹布擦乾周身水珠,又從同時拿來的筷籠中抽出一根細杆:“這個是用開水煮過的蘆葦杆。”程不器將蘆葦杆插入竹筒蓋上的小孔中,示意柳茹玉用嘴含住蘆葦杆。
“這裡面是我做的奶茶,比我們北境草原上的馬奶茶要更好喝一些,少一些腥味,你喝喝看。”程不器將竹筒遞給柳茹玉後,又同樣遞給巧月一杯,道:“月兒也嚐嚐看。”
巧月有些驚訝,試探著道:“我我也有嗎?”程不器笑著點點頭,將竹筒遞到她手中,霎時滿臉歡喜道:“謝謝小王爺,嘿嘿。”柳茹玉朱唇含著蘆葦管,轉頭瞪了她一眼,巧月忙將手中的竹筒放下,對著程不器微微一躬,行了個萬福禮,正色道:“謝謝少將軍。”
柳茹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喝吧,記住器兒的好,以後再侍候不器,可不許毛毛躁躁的。”
巧月笑嘻嘻的道了聲“謝謝夫人”,忙將蘆葦管含進嘴中。
程不器拍了拍手,伏案坐在柳茹玉身旁,隔著咫尺距離看著她一張櫻桃小口緩緩吮吸,黛眉之上極有色彩,只覺得這位當代的花仙子好看的有些過分,實在是找不到一個不美的時候。
“怎麼樣,好喝嗎?我第一次做的,也不知柳姨你喝著喜不喜歡。”程不器話剛說完,柳茹玉已經將手中竹筒放下,自顧自的從熱水中又撈出一瓶,第二杯又大吸了一口,露出一副極為滿足的表情,明眸直視程不器,眼波婉轉,笑道:“唉,真的是不知道不器你的腦袋瓜兒裡是怎麼長的,這種東西也想得出來,好在我是你姨,若是別的姑娘家,經你這些新奇玩意的勾引,怕是心根兒早癢癢了,芳心暗許你一百遍了,是吧月兒。”柳茹玉一邊調笑程不器,一邊還朝著巧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巧月雙頰立時升起一圈紅暈,忙低下頭,輕聲道:“好喝,好喝。”柳茹玉忍不住笑出聲來,笑了一會兒又忙著將第二杯竹筒中的奶茶喝盡,意猶未盡地盯著熱水中泡著的最後一杯,看著坐在身旁忍笑的程不器,拿出後用抹布擦乾,一邊將竹筒往自己懷中拿,一邊笑著道:“不器你不喝嗎?”
程不器剛一搖頭,柳茹玉已經將蘆葦管含住,眉眼如花地看著程不器,顯得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程不器笑道:“我先前喝過了,而且這個奶茶雖然好喝,但喝多了容易長胖。”
柳茹玉一愣,立時將竹筒拿在手中看了看,表情變得有些慌張,忙將竹筒塞到程不器手中,但看見蘆葦管上遺留的淡淡朱唇印記,又一把從程不器手中拿來,塞到巧月手中,道:“都給巧月喝,都給巧月喝,她不怕胖,她不怕。”
程不器看著眼前這位陸丞相,只是面帶微笑雙眼與之對視片刻,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陸文楨立時會意,右手輕揮,“你們都出去吧,與小王爺閒聊幾句,你等不必在旁侍候。”
屏退一眾僕人,陸文楨執壺給程不器茶杯添滿,笑道:“小王爺進京已快兩年,雖時常也光臨老夫這丞相府,卻也多是看望玉兒,今日這獨身一人來找老夫,倒是有些意外。”
程不器笑道:“您老莫不是怪小子無禮?”
陸文楨哈哈大笑道:“哪裡哪裡,只是意外,只是意外罷了!”
程不器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不器胸無大志,人也笨拙,只知貪杯好色不務正業,也不敢貿然來叨擾相爺,怕遭了嫌棄。”
陸文楨只是笑笑不答,其實心中對程不器為人做派早已瞭然,“那今日來找老夫,可是有事?”
程不器道:“無事,只是想著進京多日未曾正式拜訪相爺,有些不好意思,便來看看,順便與相爺談些閒話。”
陸文楨微微點頭,往煮茶的碳爐中添了兩塊木炭。
“相爺可還記得八年前,大燕國二皇子領兵南下之事?”
陸文楨望著火爐中的火苗,細思片刻,道:“當然記得,時值燕國先王年邁,朝中三位皇子奪嫡,按照燕國傳承之法,當是皇長子繼承,但時有二皇子與三皇子皆是不凡,尤其二皇子拓跋雲,戰功累累,但奈何朝中大臣多數支援皇長子拓跋宏。”
程不器道:“很多事嘛,老二總歸是爭不過老大的,何況還有個老三明面上也站在拓跋宏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