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對自己動手。
若是這等舉動,皇帝都無動於衷,不對程不器處以嚴厲的懲罰,那皇權之威蕩然無存,這長安城已經不是皇室李家說了算,而是他威王府程家說了算。
這是程不器最後能夠想到,激怒皇帝的一步棋,雖然有些殘忍,但畢竟是李承翼的殺心在前。
可程不器回府睡了一大覺,宮裡的旨意仍舊沒有傳到威王府,可是讓程不器心中鬱悶了一大陣。
但皇帝一時拿不定主意不怪罪,不代表程不器的惡劣行徑的罪名不存在,這一回長安城內百姓的輿論,都不站在程不器這一方,雖說沒有多少詆譭,但也沒有之前虐殺李瑜時的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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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在北境的程烈,三天之後接到訊息之時,都驚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口中大罵不止:
“兔崽子,他要幹什麼!”
天下間,應當沒有比程不器更加殘暴、狂妄的人了,此時就連歷來最疼愛程不器的母妃祝亦瑤,都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些過分,甚至說是變得有些不認識了。
只是在兩天之後,柳茹玉的信送到了北境威王府內,祝亦瑤看過之後舒心一笑:
“器兒還是我的器兒,去他的忠毅侯!”
爽朗一笑,留下還一頭霧水的程烈,又回到後院修行去了。
程不器當街處死李承翼之後,回到府中睡了一大覺,傍晚時分又覺得半日不見思念心上人甚緊,要去見一見柳茹玉。
只是想到今日所為太過兇殘,害怕心上人有牴觸情緒,程不器難得的沒有翻院牆,而是繞到前街走的柳亭別院大門。
進到院內,一眾僕人、丫鬟自然知趣,恭敬迎接程不器,一眾傭人之中,有一個年輕女子讓程不器心生好奇。
看服飾只是個普通的侍女,但容貌卻出奇地清秀美麗,讓程不器一看之下,竟覺得不弱於宮裡那位高冷的後宮總管青娥。
走到柳茹玉門外,程不器長了記性,敲了敲門。
“不器快進來。”
“咦,你怎麼知道是我。”
程不器一時心中好奇,大踏步進了自己夢幻之中的香豔小屋。
“你呀,腳步聲與尋常人不一樣,敲門的力道也強許多,當然好分辨了。”
程不器嘿嘿一笑,依偎在柳茹玉身旁就要撒潑,卻被她扳著雙肩正經地看著自己。
“今天你”
柳茹玉欲言又止,程不器知道她已經聽說了白日慶元街之事。
“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程不器其實心中多少有些打鼓,尤其是怕惹了眼前人反感。
“殘忍倒是有一些,但我不會放在心上。”
柳茹玉伸手撫摸著程不器的面龐,停留在之前還有三道惡疤之處,如今左眉仍有一粒米粗的疤底,尚沒有長全眉毛,使得這張過分英俊的臉平添了兩分殺氣。
“我只相信我的小不器,殺的都是世間該殺的惡人,絕不管他侯爺不侯爺。”
程不器縱然享受這樣被偏寵的愛,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
“哎呀,你這樣好沒有底線的。”
柳茹玉看著程不器的腦袋倒在自己雙膝上,捏著他的鼻子笑出了花兒來。
“我要底線做什麼,非得要,那你就是我的底線。”
程不器要的就是這滿滿的幸福愛情,只是美滿地眯著眼享受著柳茹玉身上的蘭花幽香。
“對了,剛剛看見你院中多了個姑娘,是新收的丫鬟嗎?”
柳茹玉略作思考:
“你說的是小雨吧?她倒是新入府的,算起來還與你有幾分淵源。”
程不器一時驚訝,立起身子看著柳茹玉。
“與我有關係?”
柳茹玉點點頭:
“巧月,去將秦雨姑娘叫來。”
門外的巧月領命而去,片刻之後,一個衣著樸素,卻生的極為清麗脫俗的姑娘進到屋中,對著柳茹玉先是屈膝一禮:
“夫人叫小雨,有何事吩咐?”
柳茹玉淡淡一笑:
“倒也無事,只是不器來了,讓你見見,這個小壞蛋就是你念叨的救命恩人。”
名叫秦雨的少女看著程不器,面色頗為動容,立時拜伏在地:
“民女秦雨,拜謝少將軍救命葬父之恩。”
程不器一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急忙給巧月使眼色讓她將秦雨扶起來,摸著腦門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