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寨內,夜色深沉。
宋飛鳥的軍師李策與副手陳強在山寨大廳裡熱情招待蕭逸風等人,表面上是接風洗塵,實際上是打探虛實。
山寨大廳中央,一盞油燈搖曳,微弱的光線將粗糙的木牆映得忽明忽暗。
長案上擺滿了山野菜餚和幾壇自釀的烈酒,散發著一股辛辣的氣息,彷彿試圖掩蓋這裡暗藏的殺機。
宋飛鳥端坐主位,臉上掛著假意的笑容,舉起酒杯:“幾位官爺,咱們這窮山溝裡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只有這自家釀的酒,多少意思意思。”
蕭逸風微微一笑,舉杯回敬:“宋寨主太客氣了。咱們一路奔波,能喝上一杯這樣的好酒,真是難得。”
趙鶴和馬鐵也毫不客氣,接連滿飲,言談之間頗為隨意,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宋飛鳥的試探。
酒酣耳熱之際,宋飛鳥忽然放下酒杯,輕聲說道:“幾位真是好酒量,官場上人精啊,看來也常與高人過招。對了,雷寨主的事,我還真不太清楚。不知幾位能不能再說說,這招安之事,究竟是怎麼個說法?”
蕭逸風聞言,佯裝醉意漸濃,臉上浮現出幾分惋惜的笑意,語氣含糊:“宋寨主,您可真是夠單純的。這事兒,雷寨主沒告訴您嗎?”
宋飛鳥的眼角微微一跳,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僵了一瞬。
他沉聲問道:“雷寨主確實沒提,我這裡訊息閉塞,倒是想多瞭解些。”
趙鶴抬起酒杯,假裝一臉愁苦地說道:“哎,咱們也只是聽命辦事,不過話說回來,雷寨主這次可算是踩著時機了。”
馬鐵接過話頭,神情帶著幾分無奈:“可不是嘛!朝廷的大將軍親自下令整治邊關匪患,尤其是雙龍峽這種地方。夏國頻繁滋擾,朝廷想徹底清理這裡,雷寨主若能幫他們解決匪患,這功勞可就大了。”
蕭逸風輕輕晃動著酒杯,聲音低緩卻直擊人心:“聽說大將軍的隊伍已經在路上了,還押著幾車特殊的‘投名狀’。到時候,雙龍峽的局勢會是何種變化,恐怕難以預料啊。”
此言如雷霆入耳,宋飛鳥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手中的酒杯輕輕顫抖,眼中閃過一抹警覺與隱憂。
“投名狀?”他低聲呢喃,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蕭逸風,試探道:“這訊息當真?”
蕭逸風佯裝醉態,揮了揮手:“哎,這種事哪裡有假?朝廷的手段,雷寨主豈會不知?”
趙鶴湊上前,咧嘴一笑,語氣略帶戲謔:“可不是嘛,雷寨主這次合作得如此果斷,咱們都沒想到。這地方要不清理乾淨,朝廷可不會心安。”
宋飛鳥握著酒杯的手愈發用力,指關節微微發白,心中的猜忌如潮水般翻湧。
他目光遊移間,彷彿看見了深淵中雷天魁冷笑的影子。
“招安?”他在心中冷笑,“雷天魁居然揹著我們談合作,莫非我們這些人,只是他的升官發財的墊腳石?”
李策察覺到宋飛鳥的異樣,連忙舉杯,笑著岔開話題:“來來來,宋寨主,咱們還是敬幾位官爺一杯吧。這杯酒,可是我們兄弟的心意。”
“對對對,喝酒!”宋飛鳥強行壓下內心的焦躁,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而,他的心卻如翻江倒海。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雷天魁坐鎮主峰、收取貢品的場景,與眼前自己身邊面黃肌瘦的兄弟們形成鮮明對比。
不僅如此,他甚至能聯想到,為了討好朝廷,他們這些兄弟,則將會成為雷天魁邀功的籌碼。輕則被抓,重則說不定就會被用來祭旗。
“雷天魁真的招安了?若是真的,我們這些人不過是他送給朝廷的籌碼。”他的目光陰冷下來,心中暗自罵道:“好你個雷天魁,表面兄弟,背後竟想拿我們祭旗!”
宋飛鳥饒是城府極深,但在蕭逸風等人面前,還是表現的過於明顯了。
蕭逸風等人心中竊喜,看來這離間計,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此時,誰也沒注意到,蘇沐晴早已悄然離開宴席。
她藉著山寨內的黑暗與混亂,輕巧地穿梭於哨崗和房屋之間,仔細觀察山寨的佈局。
“宋飛鳥雖然疑心重,但寨子內部卻漏洞百出。”蘇沐晴心中暗忖。
她避開巡邏的山匪,攀上一處哨塔,俯瞰整個山寨。
“糧倉的位置,武器的存放,人員的分佈……”蘇沐晴在腦海中飛速繪製出一張簡易的山寨地圖。
她正準備離開,卻聽到不遠處有低聲交談。
“你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