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間的薄霧籠罩著青羽樓分舵,院內守衛嚴陣以待,肅殺的氣氛與山間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
主樓宴廳中,燭光搖曳,映照在精緻的雕破圖風上,寒意不知從何處滲入。
陳子達身著玄色長袍,坐在主位,端著一杯溫酒,神情溫和中透著幾分審視。
他將酒杯放下,目光掃過宴席上的眾人,緩緩開口:
“杜總管,新任鹽道總管,真是可喜可賀。鹽道連通南北,掌控商貿命脈,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勝任的職務啊。”
杜全連忙站起,彎腰作揖,臉上掛著一抹諂媚的笑容:
“舵主大人抬愛,小人不過是個跑腿的,若非青羽樓諸位前輩的支援,何談立足?”
“杜總管太謙虛了。”陳子達微微一笑,指尖輕點桌面,目光略過他的隨從,“王都的任命可不常見,想必總管背後自有貴人提攜。若方便,不妨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杜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握著酒杯的指節微微發白。
他猶豫片刻,語氣略顯遲疑:“舵主過獎了,小人不過盡力辦事,僥倖得到上頭的信任罷了。”
一旁的周斐冷冷一笑,語氣中帶著試探:
“杜總管這番話,似乎有所保留啊。可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有些事,不妨說得更明白些。尤其是您身旁的這幾位隨從,氣度非凡,與尋常人顯然不同。莫非,他們也有些不一般的來歷?”
杜全的手不由一抖,酒液灑出一滴。他忙低頭掩飾自己的慌亂,勉強笑道:
“副舵主說笑了。他不過是我的助手,哪裡談得上背景。”
蕭逸風此時微微一笑,語氣從容:
“副舵主謬讚了。小人不過是跑腿之人,跟隨杜總管處理些瑣事。若因此被懷疑,那可真是受寵若驚了。”
周斐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盯著蕭逸風不放:“受寵若驚?呵,杜總管身旁這般能言善辯的隨從,還真讓我青羽樓的耳目汗顏。一個隨從能如此鎮定,從何處學來的這份沉穩?”
蕭逸風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淡然說道:
“副舵主的耳目若是隻關注這些枝節,未免太過大材小用。杜總管此行是為合作而來,合作的關鍵在於信任,而不是小事上糾纏不休。您說是嗎?”
周斐冷哼一聲,目光微冷:“信任從來不是空談。青羽樓歷來講究細節,杜總管既然誠意滿滿,何不將這隨從的來歷也說明白些?”
“來歷簡單得很。”蕭逸風語調輕緩,卻暗藏鋒芒,“不過是杜總管多年的舊部,跟隨他東奔西走慣了。”
他微微一頓,目光凌厲,“倒是副舵主剛才的試探,頗讓人感到疑惑。這場宴席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合作,而是為了揣摩我們的底細?”
周斐一愣,隨即冷笑:“杜總管此番造訪,事關重大,謹慎些無可厚非。你若覺得被冒犯,那就只能說明……不夠坦蕩。”
陳子達微微抬手,制止兩人的爭鋒,語氣中帶著幾分淡淡的威嚴:“副舵主。”
他緩緩說道,“杜總管初來乍到,帶著誠意而來,我們青羽樓講究的是合作,試探的話就先放一放吧。”
周斐目光一頓,收斂了些許寒意,低頭應道:“舵主說得是。”
宴席中,陳子達與杜全有一句沒一句地寒暄,言辭間對杜全頗為“欣賞”。
然而,細心的杜全卻能感受到,他的每一句話都暗藏深意,彷彿在無形中探問著他的來歷。
“杜總管,新官上任,鹽道這塊肥肉如何吃下,確實是個考驗。”
陳子達輕笑,“不過,只要青羽樓鼎力支援,這點小事,也許就不是難事。”
杜全陪笑道,語氣中卻多了幾分真誠:“舵主大人高瞻遠矚,小人這些年在外頭奔波,確實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憑官職得了些名聲,便想著能更上一層樓。既然現在能和貴樓合作,也盼望著在舵主的支援下,成為核心的成員,為樓裡更大地出力。”
陳子達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地掃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暗示:
“杜總管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青羽樓一向賞識有才幹的人。只要能體現出足夠的價值,核心的位置自然不是問題。”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向周斐,繼續說道:“不過,核心的價值可不僅僅是靠嘴說,還得看實際行動。周副舵主,杜總管若能在鹽道的合作中有所突破,對樓裡自然是大功一件。你覺得呢?”
周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