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猝然而至的偷襲,另有兩名老卒猛然聽到示警,百戰老卒的反應雖快,可也快不過急速而來的長箭。
幾乎是在那位被慣喉而過的軍卒倒地的同時,兩名老卒也沒有能躲過暗箭的襲擊,兩支長箭襲來後,兩名老卒一死一傷。
射向主將的那隻長箭紮在其藏身的樹幹上,箭身射入足有五寸,箭尾猶自顫抖不止。
以北涼騎弓的威力推算,能射入樹幹如此深度,說明敵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三十步了。
直到此時,黑色的樹叢深處,才傳來一聲沉悶的慘叫聲,但隨即就了無聲息了。
想來是主將本能反應的一擊奏效了,射中了一名躲在暗處的敵人。
“別動,北涼蠻子的長箭可是不長眼睛的。”那名小腿被長箭貫穿的老卒,見狀剛想爬出藏身的大樹,去取馬鞍裡的示警焰火,探馬營主將厲聲喝止道。
由於前方有前出的哨探,而自己的這個十騎小隊不過是在此地稍歇下馬力。
所以中間的四人包括主將都有些大意,竟然讓北涼的探子摸到了眼前。
麻痺大意不僅讓自己的四人小隊瞬間兩死一傷,不遠處的一堆篝火,更是在這個夜色茫茫之中,給敵人指明瞭目標。
根據對方射出長箭的數量,探馬營主將心中估算對人最少有四人,而自己現在只有兩人,僅有的一名麾下軍卒也失去了大半的戰力。
自己雖犀利反擊,可也只傷了對手一人。而且弩機雖還在手中,但是弩箭卻已經丟在了數步之外的篝火邊。
夜色中,對手能摸到自己的眼前,只怕前哨也已經凶多吉少了。
樹林深處開始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三面圍合而來,探馬營主將側耳細聽之下,足足聽出了十數人的腳步聲。看來還是低估了來敵的數量了。
此番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就算自己一身武藝,正面拼殺絲毫不懼十餘人的涼卒,但若是涼卒加上近距離的騎弓在外圍協助,自己一人應付起來就有些吃力了。
若是涼軍中再有一兩名好手,拿自己能拼殺出去的機會就更小了。
“將軍快走,扔一個箭囊來,我可以阻一阻這些北涼蠻子!”那名小腿中箭的軍卒,強忍住小腿傳來的劇痛,衝著自己的將軍低聲道。
躲在大樹背後的將領咬了咬牙後,猛然扔出了自己手中的弩機,砸向那堆還在燃燒著的篝火。
藉助火星四濺的空擋,一道身影再次從藏身的大樹背後滾了出來,覷準了篝火邊上的一個箭囊閃電般的抓在手上後,向著中箭的軍卒處扔了過去。
自己的身體卻是毫不停留的向著林子另一邊竄去。
剛剛閃身而出,便有數只長箭呼嘯而至,射入樹幹和散開了的篝火堆中,蹦起一片木屑和火星。
那名受傷的軍卒伸手穩穩的接住將軍拋過來的箭囊後,雙手不停。
立即便用單腳單手拉開手中騎弩的弓弦,左手上早探出一枚通體黝黑的弩箭來,卡在了箭槽上,順著涼軍射來長箭的方向就是一箭射出。
弩箭在弓弦的輕彈中迸射而出,數息之後,傳回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小心有弩手埋伏!”然後就有清晰的涼語傳了過來。
距離受傷軍卒不過二十餘步距離之外,一枚弩箭赫然射穿了一顆手臂粗細的樹幹。
整個箭身全部沒入樹幹之中,僅有弩箭的箭頭穿透樹幹鑽出來三寸有餘。
而箭尖之下,一名滿身裘皮的涼軍正一臉驚慌的停在樹邊,弩箭幾乎是與之擦肩而過!
十數人的腳步聲,被這一箭合領頭涼軍的喝令聲驚的猛然停止,緩緩圍攏上來的涼卒們或趴伏在地,或藏身大樹之後,竟然沒有一人敢繼續向前了。
“嘿嘿,這幫狗日的,也有害怕的時候。”受傷軍卒對於自己一箭射出後,造成的效果,十分滿意。口中罵罵咧咧道。彷彿如此就能減輕一些小腿上的疼痛一般。
只是黑暗中,滿臉的因為強忍劇痛而扭曲了臉上,並沒有多少恐懼。
身為禁衛軍中探馬,軍餉和待遇還是挺不錯的,家中父母早已經亡故,要擔心的也只有娶回家中尚不足一年的妻子了。當然還有妻子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
即使自己身死,撫卹銀也夠妻子兩人相依為命的了。
即使如此,已經在軍中廝殺慣了的老卒還有什麼好恐懼的暱!
遠處的腳步聲只平靜了片刻,便再次響了起來。
中箭老卒再一次抓處一枚弩箭,熟練的拉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