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東線戰事當以穩字為先。我朝雖休養生息十年,但府庫才稍稍豐盈。而且河套一場大戰歷經數月才剛剛結束,已經耗盡了關中,蜀中的歷年存下的稅糧。
西域尚有李將軍在苦苦支撐,還需不斷消耗關中的糧餉。
現與北涼對持的局面之下,北邊有三線,關中,蜀中供養西線,荊襄供養中線,蘇湖供養東線。雖有富餘,可也所剩不多。如今確實不宜再大動干戈。”
姚元興見殿中諸人皆是看向自己,也知道該是要自己開口了。
“首輔大人老成謀國,下官佩服。我朝與北涼對峙,如今大勢利於我朝。
我大雍如今坐擁天下十之六七,且盡佔膏腴之地,西有隴右之地,可產軍馬,南有廣闊腹地可產錢糧。將軍手握強弓硬弩,精卒腰胯神兵利器。
外有關中,荊襄子弟踴躍投軍,朝有良將可整訓軍馬,衝鋒陷陣。
而北涼近年連連失利,近來又失河套強援,如今不過盤踞大都遼東一隅之地,且河北饑荒已成頑疾,背後雖有漠北遼東,但苦寒之地,又有何可依仗?
所以與北涼相持時間多一年,我朝的優勢便能增加一分。
所以下官以為,只需持續移民實邊,待到河套一地百姓皆心向龍旗之時,就是北涼氣數將近之日。到時候,河套,兩淮,甚至荊襄皆可同時出兵,北涼唾手可得矣。”
戶部尚書狄星華聽完姚元興之言,見陛下並無開口的意思,才緩緩開口附和道。
“臣以為,姚大人,狄大人所言極是。”兵部尚書葛光聞言,也睜開了眼睛,點頭附和道。
“哦!如此說來,諸位都以為東線還是要以穩為主?不過河套一戰之後,有故將軍領萬騎沿河據守,相信大都方向一時間不會集結重兵來攻。
至於西域,李將軍雖守的辛苦,但大局已定。加上此次邵將軍帶回的牛羊,朕已經派人護送萬頭入西域,相信李將軍處的糧草消耗,暫時可以不用考慮了。”
趙崇聞言,也不住點頭。似乎也極為贊同幾位重臣的意見。同時也略作解釋了一下。因為送往西域的萬頭牛羊,沒有經過戶部,朝中少尚且不知。
內閣三人,尚有兩位閣臣沒有出言。但是沉默之下,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今日,御史臺多名言官上書彈劾南宮將軍一事,各位可有什麼看法?”趙崇見幾位大臣幾乎眾口一詞,當即不再糾纏,而是話鋒一轉,提起了言官之事。
“陛下,此事臣等實在不知詳情。況且戰場之上,戰局變化,氣勢我等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所能知曉?陛下既是親臨戰場,當有決斷。”姚遠興聞言回道。
對於這些天言官們送上來的奏摺,姚元興已經不勝其煩。那裡還想糾纏此事。內閣的意見早已經清楚明瞭的貼在了那些奏摺之上了。
所以聽到陛下發問,回答得極快。
“諸位愛卿可有異議?”趙崇眼光意義看過殿中五人,見眾臣都不再言語,於是點了點頭有道:“既然如此,內閣就參照兵部報上來的軍功名冊,與各部協商封賞此戰的將士們。
至於東線的戰事,朕以為北涼挑釁在前,那我大雍就不能聽之任之。況且戰端已開,現在談穩字當頭,已經晚了!
東線共計十二萬玄武軍已經和涼軍糾纏在一起了。
司馬英,王浩然,華彥,呂飛等人已經頂上了最前線,存於蘇湖一帶的糧草輜重,如今足夠消耗。局勢已經如此,諸位還是商議一下,看看怎麼快速的結束戰爭才好。”
“陛下,戰事一起,錢糧兵器運轉,都需要時間,急切間怎麼來得及啊?”戶部尚書狄星華聞言,長長的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道。
“無妨,糧草輜重距離不遠,且水軍可以自蘇湖起運,沿運河北上。至於兵甲器械,戰前兩淮一地就存有不少,足以應付當前的戰局了。若是不夠,再譴水軍轉運就是。”
趙崇見戶部尚書有所異議,當即逐條反駁道。
“錢糧輜重兵甲器械具足,但兩淮的兵力如今已經增無可增。想要一舉擊垮南下的十二萬騎兵,確實有些困難。就算是投入再多輜重,也只怕是打成一個持久的消耗戰。
且以步卒對抗騎兵,勝了無法擴大戰果,敗了可就損失慘重了。所以還請陛下統籌謀劃後,再做定奪。”姚元興見趙崇反嗆戶部,當即接過話頭道。
自己身在邊關十餘年,見慣了戰事的慘烈,也深知一場大戰,想要取勝,是要憑實力說話的。如今兵力相當,又是以步足對騎兵,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