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一夜廝殺,將士們也著實疲憊了,但是各位將軍還要再辛苦一下,收斂了戰場上的袍澤們之後,涼軍的屍體也不能任意拋於荒野之中,羅將軍,你和孫將軍辛苦一下吧。
邵將軍,你立即引軍入城。
這荒野之上也實在不宜駐紮大軍。另外立即向朝廷催促輜重,以接應大軍返程。”趙崇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之後,便親率大軍就近入住了興慶府城了。
解決了阿拉格之後,趙崇的眼光,開始在西域和河北之間猶豫了起來。
沒有猶豫多久,一隻信鷹帶來的軍情,讓趙崇剛剛放鬆了的神經頓時又緊繃了起來。
軍報雖急,但興慶府外的戰事,還還需要收尾。
邵波僅僅休整了一天之後,便再一次親率萬騎,一路沿著長城向東追去!
這邊大雍的龍旗和軍旗逶迤入城,大軍連綿十數里,讓城內冷眼看了十餘日戰事的百姓們開始惶恐起來。
入城不過半日,南宮藏的傳令兵便匆匆入城,送來了南宮藏親率將近八千餘步卒不日就能到達的訊息。
敗退後的阿拉格奔逃一夜後,略微修整後再次向東逃竄,直到黃河西岸後才掉轉馬頭,一路沿黃河北上,收攏了數處的散兵之後,勉強收攏起兩萬餘騎,再也不復戰前的意氣風發了。
一番清點之下,僅在潰散後,被南朝騎兵順勢追殺之下,就丟了近萬勇士的性命!損失之慘烈,實屬阿拉格領軍以來第一次!
如今坐擁兩萬騎,卻沒有了反身再戰的勇氣,這即使在數月之前,也是不可想象之事。
大戰過後,戰場方圓數十里內,一片屍臭熏天。雖經過收斂,但是臭氣依舊籠罩了數日後,終於在一場狂暴的急風驟雨中被沖洗吹散了。
大雍此戰雖然基本佔據了河套內的廣大地區,但是也損失了大量的騎兵和久經戰陣的步卒,又加上拓地數百里,需要分兵駐守的城池迅速增加,使得整個西線的軍力,更是顯的大為不足起來。
那邊邵波一人三馬的騎兵,行進速度極快。一路上又衝散不少剛剛聚攏起來涼騎,
大軍循著對方緩慢收攏的潰軍的方向一路殺到大河邊上,見馬蹄轉向北,自然繼續追擊。兩天後正趕上顧濤化整為零的將五千騎兵分作五路,輪番襲擾欲渡河東去的阿拉格。
阿拉格身邊此時雖已經收攏起了兩萬餘騎,但是軍心惶惶已經無心戀戰。被邵波顧濤合軍一擊,大敗之下丟下數千屍體和三千斷後騎兵之後,連夜奔逃了百餘里後,尋了個水淺之地,徑直渡河而去。
邵波見狀,也不再追擊,只是分兵三路,佔據了河西數州,向南和銀州的駐軍呼應,向北一直佔據了黃河巨大的拐彎處,並派出顧濤親自領軍駐紮。
至此,南自潼關,北到大河巨大拐彎的頂部,整個黃河以西的全部地域,全部歸入了大雍的龍旗之下。
大雍萬騎據守河西,威逼大同府!大都城內的北涼王挺朝野震動!
北涼大可汗阿迪亞急令正和馮哥對峙的中路大將扎那收拾殘局,同時派出了五萬薛怯衛南下河北,以防阿拉格留在河北的十萬鐵騎生出事端。
又委派心腹大將西進大同府,加強大同府的防備力度,以防止大雍再次出人意料的渡河東進。畢竟大同一旦失守,那一直到大都城下都是無險可守的坦途了。
而長安城內,一陣急促的陣雨過後,一陣陣清脆的馬蹄聲踏過寬闊的朱雀大街。
飛奔的騎士在馬背上一路呼喝著的:“大捷!河套大捷!”聲,給緊繃著神經的關心帝國邊事的讀書人們帶來一股彷彿比盛夏裡急促的風雨更加清涼的愜意來。
數騎揹負軍情的騎士,在寬闊的朱雀大街上一分為二。
一路直奔兵部府衙所在之地,一路徑直奔皇宮而來。
兵部的部堂大門大開。老尚書葛光最近數月除了上朝以外的時間,幾乎都是親自坐鎮堂部。
直到此時聽到滿街的議論和捷報的呼喝聲,才終於鬆下了懸著數月的心來。
北面的一場大戰,已經持續了數月,尤其以最近十數日最為緊張。
雖說長安城內尚有禁衛軍步騎數萬。但是能征慣戰的大將幾乎沒有一人在朝了。
雖然潼關以及關外的中線有馮哥的五萬騎朱雀衛在,加上各州府的備軍也是操練日久。但是葛光的心裡總是如履薄冰,生怕中線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出些意外來。
因為黃河背面和馮哥對峙的正是北涼軍界如日中天的青壯派最激進的將領扎那。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