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外,羅天睿等騎兵將軍們已經將戰馬安置好,手中只握著馬刀等待著玄武軍統領的軍令。
興慶府城外,殺聲震天的時候距離數百里外的河套草原上,在黃河南岸一路向東的一支騎兵在顧濤的率領下,正和身後緊追不捨的一萬多騎的涼軍糾纏不休。
兩軍不停纏鬥已經數日,涼軍騎弓的箭矢已經消耗一空。而顧濤麾下的大雍新西軍得益於騎弩箭矢的短小,而做到標配每騎每戰可攜帶百枚之多的優勢,使得每騎平均還餘二十餘矢。
正是這每騎多出的二十餘支弩箭,讓涼軍不敢過分的靠近。從而讓兵力只有涼軍一半的顧濤能在這片巨大的黃河大拐彎裡,和涼軍纏鬥糾纏到如今。
“將軍,陛下在興慶府外,已經被圍數日,我軍如今還一路向東,而不回援嗎?”顧濤的臨時營地裡,中軍所在的大帳內點著兒臂粗細的牛油巨蠟。
一名騎兵都指揮使,在一邊小聲的問到。
一句話問出後,另一名將領也瞪大了眼睛,似乎也十分在意主將的回答。
對於主將顧濤的一路向東行軍,兩名都指揮使已經不解了數日。今日終於忍不住的出聲問道。
“陛下被圍,局勢隨是嚴峻,但我軍身後有兵力兩倍與我的追兵緊咬不放,我軍若是回軍,只怕解不了陛下之危,反而會讓局勢更加糟糕。倒不如一路吊著涼軍往東,等北上的大軍掃蕩塞上之後,自然會急速回軍。”
顧濤想也不想的丟了一句話出來,讓兩名麾下的都指揮使都是一臉的失望。
原來主將不肯回軍馳援,竟是因為這個。
這個道理看似有道理,但是著實說不通啊。就算是身後有尾巴,可是陛下的守軍只有萬餘步卒和五千騎兵。
自己等人回軍及時的話,雖然會帶著尾巴一起,但是總是有數千騎兵的兵力,匯合了羅天睿後,就有一萬多騎騎兵。縱是在外圍牽制,也能大大緩解步卒的壓力。
有一萬多騎騎兵和千騎,再戰場上的威懾力當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因為面對三四萬涼騎,千騎不過是隻能做一路牽制兵馬,若是有一萬餘騎,則可一分為三,如此以來,就能再多個方向上不停襲擾,讓對手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兵力防備。
只是主將如此答覆,也不好繼續質疑,只得再次小聲的提醒道:“將軍之意,我等自是能懂,但是陛下未必也會如此想。
就算是陛下能理解將軍的用意,恐怕陛下身邊之人和朝中諸公,未必能理解將軍的這番苦心計算。
待到戰後,必定會有無數奏摺,彈劾將軍不及時救駕之罪啊。”
“戰場之上,那裡能顧忌這麼多的掣肘?本將知道兩位也是為本將著想,但是此事還是休要再提。我軍新的目的地,當在此地。”顧濤苦笑一聲,對著兩名麾下不再多言,只是將手指用力的指了指輿圖上一點,指著一座州城沉聲道。
“王爺,北面似乎有些情況。”阿拉格還在火光中等著麾下送來南朝皇帝的首級,一名探馬營的千夫長匆匆上前,有些猶豫的說道。
“哦!何事?”阿拉格心不在焉的問道。
“回王爺,北面的探馬已經有三隊沒有及時回營了。一炷香之前加派的兩支小隊也不見動靜。只怕是”探馬營千夫長小心的回道。
“嗯?速速再派出一支百騎隊,迅速搜尋清楚,務必保證大軍能時刻掌控我軍方圓二十里內的風吹草動。”阿拉格聞言悚然心驚,當即定眼看了看眼前的千夫長,加重了語氣命令道。
今日豎立在自己身邊的狼族中軍大纛,已經被南朝騎兵衝擊過兩次了。雖是兵力都極少,自己也都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難保南朝這些狡詐的漢人,會不會再有第三次。
自己的心頭無來由的驚悚,在自己數十年的征戰生涯中,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幾乎每次都極為靈驗。
一想到此出,阿拉格心跳驟然加速,然後急切的大聲吼道:“親衛全部上馬戒備!”
身邊的數名親衛萬夫長和千夫長們聞言,手腳麻利的率先翻身上馬。彎刀出鞘,高聲呼喝出聲。
麾下約三千鐵騎,也在角聲中開始上馬。
“嗚嗚嗚嗚嗚嗚”但是阿拉格身邊的親衛們尚未全部翻身上馬之間,一片黑色的北方就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角聲。緊接著大地的震顫便清晰的傳了過來。
“是南朝騎兵的角聲!”
“備戰!備戰!”
阿拉格身邊的親衛萬夫長和千夫長們一連聲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