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朗聽完兩兄弟的話,也就沒有多說了,點了點頭,算是許可了。兩人告了聲罪。便匆匆往家奔去。此處原本只有幾戶人家,自幾年的那一次蹬岸之後,定居下了數百戶人家,慢慢形成了一個沿河分佈了數十里的村落。
加上後來的慢慢聚集。目前已經超過了千戶。儼然是一個小小的集市了。官道穿過小河,也穿過了鎮子。兩邊有大片大片的平整的打穀場。收糧時,供大家公用。
農閒時就是村鎮中的少年門的操練的場所。前兩年,那數百從軍營裡剛剛歸家的少年在時,操練的還是十分嚴謹的。不定時的還有縣裡的縣尉等武官前來巡查。
只是自那一批少年,重新被徵招過後,就鬆了下來,官府更是貼出了安民的文書。皇帝體恤大家,特意降恩,言明二十年內,不在瓊州的這些定居的百姓家徵兵。
後來的這些少年,雖然對於軍營也是滿心的崇拜嚮往,也只能在家中父母的歡喜裡,自行的組織起來同齡的少年們,自發的操練了。當然原先的那些老舊的軍刀,出現的頻率也就越來越少了。
大多被家長們收在了柴房裡了。樸實的百姓們可不願意自家的孩子,整日的舞刀弄槍的在外廝混。若是惹處事端來可如何是好。
李文朗望向還在繼續揮汗的少年們,自己的心思卻是再也收拾不住了。對於尹家來人進駐村鎮裡收購百姓們剛收上的夏糧的事情,還有些不忿。
腳步也不自覺的順著河道,向南走去。
那兩兄弟的家距離少年們操練的地方也有五六里的路。在李文朗的腳下,也不算遠。還沒有到達,就遠遠的聽到了爭吵的聲音。緊趕了幾步之後,總算是看到了那座不起眼的小院子了。
院門外面已經圍滿了人。雖然對於十餘個家丁打扮的外來人議論紛紛,但是沒有誰願意站出來,替這家的主人說句公道的話。
院子裡,倆兄弟守在正屋的門前,與他們兩對峙的是十餘人家丁打扮的外來人。
“你這兩個娃娃真不曉事,賣給誰家不是賣,我們管家說了,瓊州的市價是每石二百文錢,我們尹家出三百文,你們難道還不滿意嗎?”家丁中一位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在門前對著兩個剛剛趕回來的少年拍著手背噴著口水勸說的是痛心疾首。
雖是說於兩兄弟當面。可是話音故意拔高了幾分,讓屋裡和院外圍觀的百姓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休要在我家糾纏。誰不知道你們尹家收了糧食轉運去江東便乘機賣取高價,不顧饑民的死活。別當我們小老百姓什麼都不懂。
那縣裡貼到村鎮裡的文書裡都寫的清清楚楚,昨日還有先生讀給大傢伙聽的。所以我爹說了,高價也不賣與你們,我們要自己運到縣裡,賣給縣裡的府庫。”
兩兄弟中的老大今年也有十六七歲了。這幾年百姓的口糧不缺,偶爾的還能有肉食,所以做慣了農家活計的少年們,身體都壯實的很。說話時也是中氣也足。
兩兄弟往門前一堵,院子裡的十來各人,都是無法入內。
“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江東的大城裡糧價確實不便宜。但是想要將糧食運到江東去,那也是需要本事的。你家要是有這個本事,也就不需要在這裡種這幾十畝的土地了。
再說了賣與官府,和賣於我們尹家有什麼區別?我尹家的家主,如今就是朝廷戶部的郎官。我們尹家就是官府!”
尹家管事,見兩兄弟油鹽不進,不由的少了幾分耐心。大管家吩咐的事情,至今還沒有進展,眼見百姓們的夏糧都已經入庫了。但是尹家卻還沒有收購到多少。
情急之下眼神微縮,話裡話外就帶上了威脅之詞。聽的圍觀百姓們也是有所顧忌。
“朝廷自有法度,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尹家就能相提並論的?今日休想在我家買到一粒糧食!”少年人,脾氣又哪裡會好。一聽威脅的言辭,頓時火氣就上了來。也不顧什麼場面,直接的就將中年管事的話給嗆了回去。
眼見第一家就如此不順,這樣下去,今日只怕又是白跑一趟了。於是心念急轉,便想著讓屬下強行進屋。當下也就顧不上什麼臉面了。
“說的好,想不到著朗朗乾坤之下,尹家竟然敢強買強賣。難道真當大雍的法度是擺設不成?”李文朗分開圍觀的百姓,徑直走了進去。接著兩兄弟的話,高聲說道。
圍觀的百姓們,一見是李家的三郎,也都讓開了一條路來。雖然不知道李家三郎為何能不在軍中服役,獨自歸家待了數月。但是看到帶回的那口腰刀,百姓雖沒有見過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