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沒有了盾牌防護的護凌軍陣中響起了一片的嘶吼聲,痛呼聲和慘叫聲。
護凌軍千夫長紅著眼睛,嘶吼道:“勇士們,衝過去。用彎刀砍下這些漢狗的頭顱。”
一聲吼完,率先舉刀跨過火牆。身後的護凌軍軍卒見主將身先士卒,瞬間血氣上湧,紛紛跟在千夫長的身後。
數十名親衛更是忠勇無謂的護在了千夫長的左右,一步不曾離開。
火牆後面正在一輪一輪施放弩箭的大雍軍卒,目視一叢叢衝過火牆挺刀殺上來的對手,隊形絲毫不亂的穩步後退。
腳下雖是後退,但是手中弩機的擊發速度一點也不見減慢。
密集的弩箭,在狹小的空間裡殺傷力瞬間放大。
涼軍身上的皮甲,面對十數步距離上的射擊,幾乎沒有防護的效果。強勁的弩矢往往透體而過,帶著血紅的顏色撲向下一個迎上來的涼軍。
衝在最前方的千夫長,被數架弩機重點照顧。辛虧有悍不畏死的親衛們層層疊疊的用身體作為盾牌,在傷亡了十餘人後,護凌軍終於衝到了對手身前。
“棄弩”李文朗眼見對手已經逼了上來,當即一聲大喝道。
吼罷,原本分作三層的小隊,紛紛將手中的弩機砸向迎面而來的涼卒,然後右手拔刀,迎面而上。
兩百多柄狹長的馬刀,在下了馬的騎兵手中,分外的猙獰。
短兵相接的感覺,讓護凌軍軍卒們先是竊喜。
在這短短數十步的距離上,就被強勁的弩矢帶走了百餘條精壯的勇士。此刻終於能用手中的彎刀說話了。如何能不竊喜!
但是雙方碰撞到一起的瞬間,護凌軍軍卒們就紛紛失去了最初的自信。
因為眼前的這對數量不到三百人的南朝守軍手上的馬刀,遠比昨日犀利。無論是單人對戰,還是數人的配合,都不是昨天的對手所能比擬的。
特別是那員面目黝黑,身著鐵甲的壯碩將領,手中那柄制式相同的馬刀,劈砍挑刺,端的是兇悍無比。尋常的涼卒根本就架不住一招。
幾名特意靠近的十夫長也僅僅是比軍卒們多扛了一息而已。
已經落後一步的千夫長望著殺神一般的對手,眼神微縮。不由的和幾名同樣驚訝的百夫長對視之後,才揮刀迎了上去。
卻是用了護凌軍深以為恥的數人圍攻的手段。
李文朗麾下還有兩名年過三旬的正將,一見主將被圍攻,那裡肯罷休。兩口刀不等圍攻的數名千夫長百夫長們揮出第二刀,就猛然撞進了這個小小的廝殺圈子。
隨著兩人的加入,對方漸漸支援不住了。
而剩餘的涼卒和大雍的老卒們也廝殺的難分難解。沒有了百夫長的指揮和壓陣,精銳如護凌軍的涼卒也被有十數名都指揮指揮的兩百餘老卒壓迫的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不過是半炷香的時間,局勢便被逆轉。
千夫長幾乎是獨自面對李文朗,數十招過後,便已經是招式散亂,手軟經麻了。
其餘數處被涼軍前軍突破的城頭,也在兩百老西軍悍卒們的馳援下漸漸將涼軍趕下了城頭。
眼見友軍已經不支,傷亡慘重,且已經被完全壓制了的護凌軍也在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只是由於身後的中軍沒有給出可以撤軍的角聲,所以還在拼死頑抗。
但是明眼人都不難看出,繼續頑抗下去,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全部交代在城頭之上。
塞外的清寒春風吹過硝煙瀰漫的戰場。城下原本抵近張弓的涼軍也已經退到了四百步外。
護凌軍萬夫長冷眼看著數百突上了城頭的前軍又被趕了下來。遲遲沒有下達撤退的軍令。
直到城牆一側的護凌軍也漸漸呈現不支之象,特別是那名千夫長只能勉強支撐防守的時候,才舉起右手,向後一揮。
角聲由激昂緊促的崔戰之聲,變成了時緊時緩的後撤的聲調。
正在城上城下拼命廝殺的涼軍們聞聲,頓時如潮水般退去。丟下一地倒伏的屍體,和斷肢汙血,等著候在附近已久的禿鷲們撲上來撕咬啄食。
城頭的守軍,此時也是精疲力盡,涼軍剛剛撤去,便一叢叢的倒伏在滿是汙血的城頭。胸中起伏如擂鼓,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貪婪的呼吸著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
只有李文朗身後聚集起來的四百餘老卒,依舊挺直著腰桿,死死盯著已經撤到了城下的涼卒。
陽關城頭上的硝煙剛剛散去的時候,距離陽關七十里外,一支大約五千騎的騎兵,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