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內禁衛軍中的五萬步卒,幾乎全部掌握在跟隨朝廷一路南下的老將們的手中,其中更是以穩健著稱的魏鎧董澤兩人為首。只有那一萬出自青龍衛的騎兵統領,在出身隴右的邵波將軍手中。
這大抵也算是一種平衡軍中派系的手段了。
此次對於陶修以及身亡的宋宏博等人的封賞處理,一個不慎,只怕軍中都會引起不小的波折,甚至會被有心人再次翻出戴鴻德遇刺一案,到時候攪出的風波能有多大,可是誰也無法預料的到了。
可是青龍兩衛騎兵若是想要重建,其難度無疑也是十分巨大的。東路戰場損失的馬匹之多,讓新組建的步卒再也無力配備足夠的駑馬來充當腳力了。
大雍數年的積累,不過只夠此次一戰數月的消耗。如此算來,以大江以南以及蜀中的財賦產出養三十萬邊軍和各地備軍,壓力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大了。加上此次戰亂,使得新收的數路土地,春耕農時已經延誤,朝廷還要拿出大量糧草物資來穩定地方。
“大雍實在是經受不起過多的波折了。”趙崇最終長長一聲嘆息,並沒有做最終的決斷。簾幕中現身的黑袍男子邊悄然退去。
數日後,在驛館中百無聊奈的陶修以及麾下數名主要將領全部接到了早該到來的封賞。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陶修以及青龍衛都指揮使一級的將領們全部被朝廷留在了臨安,賜予的錢物十分豐厚,另有品級頗高的散官頭銜。
光是錢物就足夠這些軍中的將軍們在寸土寸金的臨安城中安頓一家老小,並過上優渥的生活了。
大戰過後的滁州城,經過一個夏季的整修,已經恢復如初了。原本十萬五千人馬的大軍,經過著一兩個月以來的整頓,一萬多騎的青龍衛和人數相當的玄武軍的步卒們在底層的軍官們的帶領下恢復了些士氣。
但是剛剛恢復了力氣的青龍衛隨即被一紙召令就調往了西路,同時到達的還有徵召青壯,擴充玄武軍步卒的軍令。
但是在青龍衛開拔之前,魏劍秋還是在其中挑選出千餘匹高大健壯的良駒充實進了白虎衛,就連戰損的了的千餘兵員缺口也在朝廷允許的情況下,從這些大戰餘生的騎兵中挑選到了些老騎卒。
五千白虎衛算是戰後第一支被補齊了軍馬人員的邊軍,又開始活躍滁州以及更北面的淮河一線,和退卻後不時還以小股散騎騷擾的扎那大軍遙遙對峙。但是江淮之間密佈的水系讓雙方的騎兵都有些放不開手腳。
時間一長,也讓趙崇生出了再將白虎衛西調的念頭。因為在水網密集的江淮地區還是用以防守為主的步卒更為實用。
城中的百姓們也如願得到了官府發放的築城工錢,不過都是以穀物折算的銀錢。折算的價格還算公道,遠比市面上的那些來自荊湖以及蜀中的米價要划算的多。
四五口人的家庭,只要是有一兩名勞力的家庭,所得糧食,一家人維持到秋收,基本是沒有多大問題的。不僅僅是滁州如此,在大雍新收復的數路土地上,皆是如此。感動的上了年歲的老人們直呼朝廷沒有忘記他們這些淪落異族手中將近二十年之久的遺民。
但是在年輕一代的後生們看來,無疑都是些收買人心的舉動。特別是滁州,城內的那一次暴亂,鷹爪騎士們突然的狠辣鎮壓,讓這些年輕人們在心底裡萌發出出了更多逆反心態。
同樣在戰事最激烈的時候,備拆了不少民宅的歷陽城內大抵也是如此。
魏劍秋本是重甲騎兵的統領,此戰白虎衛白表現出彩,傷亡在東路各軍中也是最為輕微。朝廷當然也沒有吝嗇封賞,官位更是連升數級,一舉將這位國舅頭頂上的品級加到了和馮哥以及嚴成化等羽林四衛最早的掌軍武將們相同的三品武將。
倒是嚴成化,馮哥兩人,一人留在蜀中,基本沒有參與此次戰事,所以頭上的官位沒有變化,雖然有操持糧草支援西路的南宮藏,李文郎司馬英等人的功勞,不過也就是給了幾句嘉獎。
而馮哥雖然是輕騎突擊,擊潰了北涼盛名赫赫的護陵軍,但是以三倍優勢兵力對敵,而且戰損還達到了對方的兩倍。也就被朝廷計成了一次不敗不勝的行動。原本兵部要以損失過重治罪的,但是好在其後協助步卒佔據潼關,並掃蕩隴右和關中,所以才有了一個不獎不罰的結果。
這其中的用意,若說沒有為了平衡臨安城中的陶修以及禁衛軍中的邵波等人心中因為中路馳援東路的遲緩而心生不滿的用意,恐怕連趙崇自己也不相信。
雖沒有給頂新的官帽子,但是手中權力的加重,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大戰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