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側翼涼騎的暢通無阻,南宮藏心裡自是也有些許的失落。畢竟鳳翔府已經是隴右十三州之一,是屬於隴右西軍的防區,西軍有四萬精銳騎兵,竟依舊縱容這三萬騎輕易渡河,而後一路東下,而毫無反應。
這在久經戰陣的西軍以及統領大將李文朗身上發生,絕對不是正常的事情。放任敵軍過境而無半點的阻攔甚至是情報上的溝通,這顯然不是一名久經戰陣的將軍該有的表現。
如若西軍戰力和反應都是如此,朝廷和陛下也不可能將隴右這塊大雍得來不易的產馬之地輕易的託付出去。
西軍此舉無疑和自己戰前的推測大相徑庭。可笑的是當日司馬英擔憂涼軍自鳳翔府附近渡河時,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誇口會有西軍的牽制。如今戰局幾乎和自己那位被臨時調守潼關的同僚所料倒是相向八九分。
難道當年戚飛之事,到此時還不能消弭嗎。
一夜無話,一萬駐守河邊的步卒在各級將領和出城迎接的軍卒一起,匆匆打掃過戰場,就魚貫入了近在咫尺的京兆府。第二日清晨,尚在渭水北岸的一萬先鋒涼軍,吹著向量的角聲,蜂擁度過了寬闊的渭水河面以及泥深過膝的灘塗,損失不過是折斷了數匹戰馬的前蹄而已,微乎其微。
大軍軍容嚴整,黑色的狼騎咧咧招展。精神矍鑠的白髮萬夫長一馬當先,迎向剛剛出營再次兵臨城下的阿拉格。
就在阿拉格自靈州一路狂飆南下的時候,一騎飛馬也狂奔進了李文朗部藏身的山坳。
“這幫兔崽子,竟然象徵性的騷擾都沒有,著讓老子回來後,如何向姚大人交代。罷了,既如此,就讓那些北涼蠻子們去碰碰那些城池要塞吧,老子這就去他們在河套的新老巢走一遭了。”
李文朗一聲令下,駐紮了五千騎兵的山坳頓時活了起來:“嗚嗚嗚”的號角聲此起彼伏,驚得山鳥大片大片的飛起。
“輜重,糧食,軍帳,統統丟下,只帶好馬刀弩箭以及三天的乾糧。”李文朗緊接著的這道命令,讓跟在身邊的五千騎兵的直屬都指揮使也楞了起來。
什麼輜重也不帶,貿然深入,萬一路上有個意外,五千人馬可如何果腹?但是主將的軍令,在軍中從來都是要被立即無條件的執行的。
軍卒們對於這道極為冒險的軍令倒是毫不排斥,徑直跨上馬背,輕鬆異常。
五千騎騎兵踏著滿是朝露尚未乾涸枯草漫天的古道,一路向北。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正是相距定西城北約七百餘里的西平府。
那裡有阿拉格帶來的十萬部族,剛剛站穩腳跟。部族首領正是阿拉格的親弟弟阿木古,部族中的青壯大部被阿拉格帶走,留下守護部族老弱的不過是兩千控弦之士。
兩日後,正當京兆府外遭受兩路襲擊的時候,李文朗的五千騎兵已經如風般的早早推進到了距離阿木古部不到百里的一座無名小山外。大軍就地休整。只派出數百探馬沿靈州川警戒。
第二日晨霧剛剛散開的時候,五千休整了半日一夜的騎兵們便再次上馬緩緩向著目標推進了。不到百里的距離,在馬蹄緩行之下也不過是兩個時辰的路途。途中所遇的涼人牧民以及警戒的部族騎兵無一例外的被大軍絞殺的乾乾淨淨。
快到正午時分,探馬終於回報,前方涼人密集的營帳距離西軍的馬刀已經不到三十里了。
“兄弟們,大軍帶來的乾糧已經吃完,胯下的戰馬經過一連兩日的急速賓士也已經盡顯疲態,至於軍帳,咱們是一頂也沒有攜帶秋來露重,聽媳婦說露天宿營對身體也是不好。
前方就是涼人的部族,那裡有你們想要的一切。”李文朗縱馬在麾下五千人馬的陣前口中嘶喊著最樸素的戰前動員。
秋風蕭瑟,距離不過三十里的部族尚且沒有感受到危險已經靠近到了眼皮之下。龐大臃腫的部族似乎還在沉睡,只有少數早起的牧民,在氈房外收拾著熟悉的馬具。
五千騎兵,面對主將的幽默肅立無聲。
李文朗運足中氣,再次高聲吼道:“舉起你們的弩機,準備好馬刀,隨本將前去吃牛羊,住氈帳。此戰不留俘虜,反抗者殺無赦,男子高過車輪者殺無赦,”
“殺,殺,殺。”麾下的騎兵們用最簡潔的“殺”字回答了主將的動員,聲震曠野。
角聲四起,五千洪流滾滾傾瀉而出。大地在馬蹄下瑟瑟發抖。
猛然被角聲和馬蹄聲攪碎了寧靜的清晨,部族外圍負責警戒的散騎終於發覺了這股橫掃而來的敵人。
淒厲的報警聲猛然炸響。弩箭邊鋪天蓋地的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