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不待兩人有所反應,又接著言道。
言語間對於這兩位少年將領,似乎是十分的看重。如此才會在這樣的戰局之下,還有心思說教。
“謝陛下提點,謝李將軍。”孫晏安董泉兩人也是伶俐之人,那裡不動天子的意思。當即拱手致謝。但孫晏安的眼神顯然沒有放在趙崇這位天子身上,卻是意外的停在了李文朗的腰間。
那裡懸配著的雙刀,也卻實有些惹人注目。
“末將早就聽說過軍中有位李將軍,從來都是腰配雙刀。一柄馬刀,專門砍殺擋路的涼卒。一柄腰刀,卻是神擋殺神,魔擋誅魔!
沒想到今日能親眼得見。這柄制式已經不是軍中所用的腰刀,莫非就是當年天子入營時賜下的寶刀?不知今日能否出鞘讓末將一觀?”
孫晏安眼神灼灼,口中言辭懇切。對於這位自小就聽說過傳聞的將軍,自己在來時的路上,就不止一次的幻想過相見的場景。
可惜的是自己不過一名普通小卒,只怕是沒有機會直面這位在軍中已經算的上位高權重了的將軍的。
沒有想到,第一次相見,面對的確是將軍的眼淚,和一身的汙血!
第一次見到戰場廝殺的少年雖然表現的也算不錯,但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注意這位將軍身上的細節了。
所以直到現在,才關注到心中心心念唸的聽說過了無數遍的雙刀。
李文朗右手在刀柄上撫摸了半響,見趙崇並無多餘的反應之後,才輕輕的將腰刀連著刀鞘取了下來。笑道:“這柄腰刀,跟隨本將將近二十年,歷經戰事無數,飲過的胡人之血也是無數。”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腰刀往孫晏安的方向一舉。
兩名少年將領連忙上前,孫晏安雙手接過之後,左手握刀鞘,右手在刀柄上細細撫摸了半響,眼光在刀柄頂端上又打量了良久。那兩個古樸的小篆,在兩位少年將軍眼中,猶如聖物一般。
拂過刀身,孫晏安才稍稍用力,右手緩緩的拔刀出鞘。
兩位少年毛手毛腳的在天子面前拔刀,看的趙崇身邊的諸將眼神直跳。那位灰衣老人,卻是腳步自然的稍稍移了半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趙崇和出鞘了的腰刀之間。
灰衣老人自出了長安城之後,就一直形影不離的跟在趙崇身邊,就連晚上休息也沒有離開過十步之外。隱隱擔負起了趙崇貼身的安全防護。
此時雖然兩位少年都是自己親自帶在身邊的,但是心裡卻依舊對於董泉有種天然的戒備。特別是在兩人握刀在手的時候。因為這位老人可是清楚的知道這位董泉的身世的。
趙崇卻沒有在意,彷彿對兩位少年對於英雄的崇拜不屑一顧般的將目光再次投向了城下不遠處的涼軍陣中。
就在這詭異的局面僵持了著的時候,一隻輕快的鷹閃電般的穿過低矮的天空,自遠處直直撲向了陽關的城頭。
“是軍中的信鷹!”趙崇身邊的李文朗目光被這支信鷹所吸引,抬頭看時,口中喃喃自語道。
“看它身後!”趙崇正出神的望著軍中的信鷹飛撲過來,耳邊卻聽到了灰衣老人低聲的提醒。定睛看去時,果然見到漸漸接近了的信鷹的身後,緊跟著一隻更加神駿的雄鷹。
兩隻體型一大一小,相差懸殊的鷹在陽關關牆的遠處,一追一逃。速度倒也相差無幾。
只是身後的那隻雙翅展開足有丈餘的雄鷹,口中的厲嘯聲,響徹了這一片戈壁。
“好神駿的一隻巨鷹!可有把握射下來?”趙崇看到巨鷹的風采,不禁讚歎了一句。隨後向身邊的灰衣老人問道。
“老奴當年在軍中時也是開得數石硬弓的。可惜沒有隨身帶來。這弩,老奴是用不慣的。若是隻用甩手箭,只怕四百步外,就難以傷到這隻畜生了。”
會議老人舉目望向越來越近的巨鷹,頗有些遺憾的回道。手中已經隨手自軍卒弩匣內取了一枚渾身鐵製的短小弩箭。
那隻信鷹似乎是有靈性一般的直直的望著城頭撲來。似乎是明白,自己只要靠近城頭身後的威脅自然就能解除一般。
但是身後的那隻巨鷹顯然沒有將城頭的眾人放在眼中。眼見獵物已經離城頭越來越近,追擊的速度絲毫不減。似乎是鐵了心的要將獵物抓斃於自己的鐵爪之上。
眼見就要追上獵物,巨鷹的威武身姿,讓城下涼騎前軍們看的熱血沸騰,一片亂哄哄的喝彩和吼叫聲響成一片。
灰衣老人在兩隻鷹於空中糾纏了數息之後,眼中精光一閃。
巨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