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城內,李文朗等數名將領,齊聚趙崇的軍帳。
面對十里外紮下營寨的將近兩萬涼騎,眾人心中彷彿被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
這支不足三千騎的援軍,經過二十餘日的賓士,能在剛剛抵達之時,就衝擊敵陣,救出被圍在核心的將士,本就創造了一個奇蹟。
如今面對涼騎大軍壓境的局面,想再次利用敵人的謹慎,顯然是不太可能了。
那麼也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明日天明之後,就要面對涼人大軍的暴風雨般的攻擊了。
雖然涼騎也是輕裝突襲,並沒有帶上適合攻城的器具,但是著頹廢不堪孤立在此的土坯關牆,能擋住涼騎幾次的馬踏,都是未知之數。
而城內的三千騎兵,只有一夜的休整時間,顯然是不夠的。
趙崇身邊跟著的灰衣老人,臉色平靜的看著帳中的諸將。對於這些將軍們所擔憂的問題絲毫不感興趣。
只是將眼光大半都放在了李文朗的身上。
這位在軍中急速升起,又迅速被丟到這苦寒之地十年的將軍,身上似乎有無窮的秘密。
觀其氣息沉穩,顯然一身的武藝修為也極為不弱了。加之不過三旬的年紀,想來再有二十年,超過自己這位大雍皇室明面上的第一高手,也不會讓人奇怪。
至於陛下本身的武藝修為如今到底如何,灰衣老人也有些看不真切了。
倒是那位再朝堂之上力排眾議,立主當年的老西軍入西域的姚大公子,也再關中全力中樞之外,經營了十年,再送走了最後一批入西域的補充兵力之後,終於被陛下想起來了一般的招回了長安城內。
如今在孟傑致士已成定局的情況之下,順理入主了那座被天下士子文官們仰慕不已的內閣,做了一名最末席輔臣。
要說大雍南狩之後,數十年都不曾開科取士,不曾想再瓊州的第一次開科就招選到了數名棟樑之材。其他的不必細說,單是此次內閣人事變動之後,新任的七名輔臣中,當年瓊州第一科就有三人入選,就可見一斑。
當年的狀元榜眼探花,雖然三人全部居末,但是朝中的風向一時為之側目。百官再看向這年紀剛剛四旬的三人時,那裡有半分的輕視。
尤其是那位位居末席的姚大公子,不僅家世顯赫,本人更是高中探花之後不久,就早早的去了邊關,磨練了將近二十年!
而不像其兩位同年,在朝廷的中樞之地上,做了將近二十年的編修!
如今一朝歸來,其聲望更是在兩位名次在自己之上的同年之上!不僅在朝中如此,就連在軍中,也和諸多手握重兵的少壯派將軍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香火請。
在地方上,更是經營過蜀中,漢中,關中,影響力甚至能波及荊湖一帶。加之老丞相姚秀夫在臨安經營的二十年,姚家的門生故交幾乎遍佈了大雍三個最富庶地帶。
這樣的資歷,和經歷,分明就是同樣處於年富力強年紀的陛下,要大用的徵兆。等各三倆年的時間,待熟悉了中樞的全力運轉之後,甚至一躍升為首輔,也不足為怪。
缺的不過就是一個合理的理由罷了。所有人都確信,這個理由的出現不需要很久!
因為白天的苦戰,眾將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十分的疲憊,所以這場匯合之後的議事也就被儘量的縮短了時間。
主坐上的趙崇不過是李文朗略加寒暄後,就宣佈散帳。
一夜的時間過的極快。辛苦了二十餘日的援軍將士們直覺的剛剛合上眼睛,起床的角聲就響了起來。
城外十里,涼軍的營地同樣的角聲陣陣,兩個相鄰而立的營寨裡,騎兵在迅速的整隊,然後縱馬出營,直直的抵達陽關之下。
陣後的一處高地上,護凌軍萬夫長眯眼遠望那座不甚雄偉的土坯關城。身後,前軍萬夫長也帶著百餘親衛,相伴在側。
“這陽關的城牆,甚至還不如先前的玉門關,怎麼樣?前軍幾日可以破城?”護凌軍萬夫長呵呵一笑之後,轉身面向身後的前軍萬夫長一臉認真的問道。
“勇士們匆忙出征,一應攻城器械全部沒有準備,回回炮更是一架也沒有帶上。先前攻破玉門關,全憑勇士們用彎刀馬蹄,付出的折損也著實有些慘重。眼前這道關城,只怕緊迫間難以攻破了。”
前軍萬夫長聽到主將詢問,心裡早已打定了注意。但是表面上並不願意和護凌軍撕破臉面。
一萬護凌軍自漠北轉道萬里突襲而來的時候,風暴一般的出現在疏勒城下的時候,萬夫長恰好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