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一再嚴令,務必查清城外對手騎兵的情況,為何今日大戰正緊之時,有五千重甲騎兵突然殺出,而你部探馬卻遲遲沒有反應,甚至連提前的預警也沒有發出?”扎那逼視著先前還氣勢洶洶的萬夫長,一字一頓的冷聲問道。
面對主將冰冷眼神的逼視,萬夫長也直到今日是衝動之下有些失言了。特別是無心之中將戰事失利歸責到了主將頭上,乃是軍中大忌。臉色一時間數變。
但是還沒有等到自己想出合適的言辭來給自己開解一二,主將再次冷聲斥責道:“今日能立於本將軍帳之中的,皆是我北涼軍中棟樑,雖之前血統有異,家國有別但是這三位都是大可汗親封的食邑萬戶的將軍,已經是北涼的臣民。
此時會於軍中,既然同進同退,就當以兄弟相待。日後再有出口如此蔑稱言論者,嚴懲不貸。
倒是你等守戰無度,且失利後又在軍帳之中胡亂攀咬同僚,惑亂軍心,今日若不不執行軍法,本將日後還如何治軍?來人,將此貽誤戰機,翫忽職守的廢物拉下去,就地斬首。”
扎那雖一臉怒容,但是三言兩語之間,就將原本憤憤不平的兩位歸降的南軍將領以及那位直言的年輕漢人將軍說的臉色激動不已。
其餘涼將們一聽主將要斬將立威,那裡不知道之事做做樣子的道理,於是卻是紛紛出言相勸。
今日戰事本就不利,若是再斬大將,軍心士氣就可想而知了。而且,這位萬夫長乃是薛怯軍中的一員猛將。扎那雖然暫時掌管大軍,但是對於一向被大可汗視作腹心的薛怯軍特別是其中的中高階將領們還是以懷柔為主的。
帳中諸將也知道,此時言斬,不過是為了安撫人心罷了。其實在他們的心裡,萬夫長對於南軍將領們的蔑稱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這三位南軍將領,能被北涼的大可汗親封萬戶食邑,當然也都不是蠢笨之人。對於主將的這番表示當然也是極力配合。雖然心中對於兄弟相待的說法嗤之以鼻,但是臉上的激動之色也還是表現的極為真誠。
在涼將們紛紛求情之後,也由那位年輕將領上前對回到主座上的主將勸道:“有將軍大人所言,末將等當肝腦塗地,為大可汗效命,為將軍效命。萬夫長一時失言,也是心憂軍務,今日大戰失利,若是再斬大將,對軍心士氣,極為不利。懇請將軍大人給與戴罪立功的機會。帶領大軍整頓軍心,明日再戰。”
“請將軍大人給與戴罪立功的機會,帶領大軍整頓軍心,明日再戰。”年輕人身後的倆個人,也連聲替對方求情道。
“既然是三位將軍求情,本將就先寄下你這顆頭顱,留在軍中殺敵。”扎那一聽這三位也介面求情,略微沉吟了片刻,當即順坡下驢的就放過了那位萬夫長。
眾人在軍帳之中又商議了多時,直到夜色漸深,滿營燈火的時候才紛紛散去。
“哼,這幫涼狗,這些時日每天都是驅使我等的兄弟們充當炮灰,此時戰事不利到想起了推卸責任,真相當場砍下那廝的狗頭。”以為南軍將領散帳之後,在兩位同時南軍將領面前恨聲罵道。
“此戰也是為了保住我等的領地,不然誰會願意替涼狗拼命。可嘆我等如今是回不了頭了,南朝朝廷那邊定然已經是將我等三人恨之入骨了。”其餘兩人也是愁眉不展的嘆息道。
而在涼軍營地的對面,距離不過十餘里的滁州城中,老將宋宏博今夜也是聚將掌燈連夜商討軍務。這位當年在萬騎追兵之中斬將奪旗,再獨騎衝鋒送還黑狼戰旗的勇將,經過這數年時光的磨練,也已經是兩鬢斑白了。
看著帳下半數以上年輕將軍的勃勃朝氣,不禁有些早生華髮的感慨。但是時間就是如此的不體恤軍中的老將,不過是短短數年,將讓以為正值壯年的將軍,變成了兩鬢斑白的老將。
陶修等將軍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只有今日剛剛領軍大殺四方的重甲騎兵統領魏劍秋以及麾下的兩員驍將在渡江之後,才算是和大軍匯合了。當初成軍只是,陛下親自請出這位年輕的國舅執掌大軍的時候,雖然軍中的反應波瀾不驚,但是朝野上下依舊免不了有些流言。
先不說魏劍秋在治軍如何,但是今日初戰的斬獲和軍卒們表現出來的驚人的戰力,就足以說明當年年輕天子的識人之明瞭。
國之重器,豈能託付於庸人之手!
府衙大堂內燭火通明,主座上的老將雖然下午親自出城有一番衝殺,但此時精神依舊亢奮不已。
堂下兩排几案上已經擺滿了大塊的牛肉等物,甚至每人面前還破例的擺上了一隻斟滿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