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感嘆,讓場中的眾人俱都驚訝不已。
聲音來的無聲無息,就連場中武藝最高的姜秋陽和那青年兩位入了品及的高手,也沒有察覺到異常。就這麼突兀的站在了距離眾人數十步的枯草間。
來人年紀不過弱冠,一身素服,也掩飾不住俊朗的臉龐。腰間懸著一口腰刀。一雙眼睛掃過眾人之後,落在了那個熟睡的嬰孩身上。
只是這一聲嘆息,似乎是對著那持槍的青年而發。
韓秋娘手中一僵,本能的將抱孩子的胳膊收了回來,虎仔懷中更緊了。察覺到了師妹異常的青年,手中長槍一抖,腳下極速移動,轉瞬間便擋在韓秋娘的身前。
姜秋陽的動作也不慢。手中的軍刀,也擋在董筠的身前。身後的十幾位老卒瞬間發動,重新將刀鋒對準了新的不速之客。
“來者何人?既然聽到了我們的身份,就留在此地吧!”姜秋陽冷聲問道。但是腳下並沒有動作,身體也沒有稍動。因為他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的氣息。
“原來是忠心護主的姜將軍。怎麼?不認識當年在昌江的野店裡買走你那隻野豬的主顧了嗎。”來人一步步的向前,嘴角微微彎起。似乎是沒有一絲惡意。還調侃一般的說起了一樁不久前的舊事。
姜秋陽聞言一愣,隨即回想起了那一樁舊事。那時的自己等人初到瓊州,隨身攜帶的行禮物件,也都遺落在了風高浪急的海上。就連老夫人也沒有能熬過海上的顛簸。
不得已之下,只能依靠自己和這一幫屬下一身的本事和力氣去找些野物換些糧食給主人果腹。那日自己非常幸運,入山不久就遇上了一隻落單的野豬。一刀結果了那畜生的性命後,扛下了山來,才發現有些麻煩。
尋了好幾家酒肆食鋪,掌櫃的都不肯買。卻遇上了一夥喝酒的騎士。那位端坐在窗內喝酒的年輕公子,囑咐屬下買了自己野豬,如今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年輕人,不正是那位公子嗎。
但是此時在這裡出現,恐怕身份也不是像自己當年想的那般簡單了吧!
“前番那般爽快,今日何必要做這等偷聽他人隱秘的小人行徑?”姜秋陽仔細一看,才認出了這位年輕人就是當年的哪位端坐在酒肆窗內的哪位酒客。但是語氣中的戒備絲毫沒有放鬆。
“好槍,使得也算不錯。看身手是入了品級的好手了吧,怎麼不認識我這口腰刀嗎?”來人只是在姜秋陽身上耽誤了一句話的時間,就不在去看那十幾名手持軍刀的老卒了。轉過臉來,對著韓秋娘師兄妹倆人,微微笑了起來。
沒等那持槍的青年回話,有自顧自的感嘆道:“真是個痴情的種子,你師妹如此作為並不是擔心你在這些人的刀下會有什麼危險,而是打算真心的陪你過日子了啊!”
來人自然就是晌午才和皇后祭拜魏世傑後分別的皇帝趙崇了。
身後的鷹巢早在前番相遇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位明顯出自軍中的漢子。對於他的查探也早就結束了。自己一直不在瓊州,才耽擱到了現在。
今日是個好日子。在老帥的祭日裡,來處理這些董家的婦孺,再合適不過了。順便也見一見,那位瓊州之戰立下功勞後,卻不要前程,一心脫離了鷹巢的女中豪傑,和那位痴情的種子。
趙崇的語速不快,腳步也不快。一步一步接近的時候,提刀的左手,分出了食指,似乎是不經意的在刀鞘上點了數次。
這個輕微的動作,讓韓秋娘師兄妹兩人,頓時眼神緊縮。一個對視之間,兩人身形急轉。韓秋娘率先一步,帶著懷中的嬰孩滑向來人的方向。那青年,手中的大槍更是毫無徵兆的就扎向了正在全神灌注防備趙崇的姜秋陽。
董家數人被這樣的突變,打亂的陣腳。那十幾名老卒,一時也亂了心神。但是沙場的血水裡滾過來的老卒,又怎麼會被這樣的一個突襲嚇到。
幾乎是憑著本能的就飛出兩口軍刀迎向了那杆毒蛇般刁鑽的槍頭。剩下的數人又一分為二,一半護住三位主人,一半挺刀向前,欲迎戰那一步一步逼近的不速之客。
姜秋陽的反應也絲毫不慢,幾乎實在韓秋娘腳下剛有動作的同時,就已經搶先一步,一刀揮出,砍的正是自己的身側。彷彿早就知道那杆長槍會扎向自己的肋下一般。
一聲悶響之後,狹長的軍刀劈在了槍刃之上。那青年也借力向外一躍,瞬間就跳出了幾口軍刀的攻擊範圍。雖然比韓秋娘晚動了一步,但是幾乎是同時站在了趙崇的身前。
“防禦!”姜秋陽一擊逼退了長槍,也不追趕。口中一聲低喝,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