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晨,嗚嗚的號角聲裡,黑壓壓的一片騎兵,在晨霧裡露出了猙獰的面孔。黑色的狼旗,在騎兵的身後迎風飄揚。
赫然是昨夜抵達附近的涼騎,竟然不顧疲乏,幾乎沒有休整,就擺開了陣勢。看這架勢是要強攻營寨了。但是涼騎多擅長野戰。所以軍中沒有多少攻城的器械。在他們看來,這矮小的寨牆,怎麼也擋不住勇士們胯下駿馬的。
狼旗之下,那位萬夫長和孛日帖兩人跨馬並立。打量著眼前的這座寬闊連綿的營寨。
“哈哈哈,這些漢人奸猾至極。明明只有一萬人馬,卻擺出數倍的架勢。要不是探馬探查的仔細,只怕還將本將矇在鼓裡。今日,在勇士們的鐵蹄之下,看他們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孛日帖冷眼看著擋在眼前的這座依山紮下的大營,哈哈大笑道,笑聲裡全是得意,毫無一絲的謹慎了。
“將軍,末將以為,我們還是不易衝動,眼前的這座大營,如此龐大,而且觀其外部,也算嚴整,外圍數道壕溝橫旦,寨牆高也有丈餘,只怕是不好強攻。”那萬夫長還是有些擔心,自己早就將心中的疑惑,和盤托出了。但是無奈主將一心想快速破寨,以證明自己的觀點。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被對方奸計矇騙,而耗費了十餘日的時間,更讓主將怒火中燒。主將一意孤行,自己也是毫無辦法的了。只能是一直在耳邊耐心的勸誡。至於主將能否聽的進去,就看天意了。
“不必擔心,此寨雖然規模頗大,但是寨中兵少,恐怕處處設防就能將那點兵馬分散開來。我軍如今有兩倍的兵力優勢。只管四散開來,多面一起攻擊。必定能讓對方左支右絀,難以應付。而我軍的勇士們只要能突破一點,就是馬踏連營之時。”
孛日帖果然是沒有聽進多少。對於萬夫長的言論,有些不屑一顧。為了虛張聲勢,對方才紮下瞭如此規模的大營,但是今日又怎能料到自己會傾力來攻?所以今日這龐大軍營反而是其累贅而已。心中如此想法,當然對萬夫長的擔心就有些嗤之以鼻了。
那位萬夫長見到這番光景,也就不在多言了。只是端坐在馬背之上,看著大軍緩緩停駐。對方的營寨轅門緊閉。沒有半點想要出戰的意思。
平日裡都是探馬還在五十里外,就會在大道上遇到對方的巡哨的探馬。雙方小規模的廝殺,從來就沒有停過。只是今日大軍一路行來,卻是未遇一點敵手。
在孛日帖看來,這也不算異常,對手只敢以小股軍力和自己搏殺,以達到麻痺自己的目的。一旦自下定決心,對方果然就不敢以強硬姿態應對了。
這也更加肯定了對手大營空虛的判斷了。若不是兵力不足,如何平日強勢異常,今日卻龜縮營中?想完了這些,孛日帖就將心底的最一絲的擔憂放了下來。
不再有其他雜念,今日儘管傾力廝殺就好!
涼騎的號角聲,自然也驚動了大雍的諸將。
趙崇獨自在大帳之中,清晨早起,已經成了一個改不了的習慣了。只是在行軍在外,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也沒有像在宮中時,有女官或是皇后在側,軍中自然都是粗曠的軍士。
所以清晨十分,已經練出了一聲熱氣和汗水的皇帝也就在帳外,隨意讓一同習練武藝的李文朗去提了了幾桶山泉水,往身上一衝,冰涼的山泉水,刺激的肌肉一陣抖動,隨即就愜意的換上了一身乾爽的便裝。
帳外值守的親衛們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早餐,李文朗取了一份,進賬躬身提給了趙崇之後,就準備出賬去,與那些朱雀衛裡的兄弟們一同就餐了。
此時營地外面的動靜尚未傳進營內來,只是那低沉的號角聲先鑽進了趙崇的耳朵裡。緊接著帳外就響起了李文朗大聲的通報聲:“馮將軍求見。”
“快快有請!”趙崇隨口應了一聲。
大帳的門簾一動,馮哥就大步的跨了進來。一聲的甲冑已經披掛整齊,似乎就等這皇上一聲令下,就領軍出陣前去和涼騎廝殺了。
趙崇沒有停下手上的飯食,見到大將進賬,只是淡淡的問道:“敵騎有多少人馬?”
“回皇上,敵騎兩萬人馬傾巢而來。已經在營外擺開了陣勢。”馮哥單膝跪倒在地,大聲回到。
“嗯!殲滅了這兩萬人馬,大雍就可以休養生息數年了。只是今日,大軍還需繼續休整。水軍也還有兩日的路程,才能到達鄱陽湖外。
馮將軍麾下一萬人馬可有把握守住營寨,讓大軍安心歇息兩日,而且不讓敵軍知難而退嗎?”對於營外的兩萬涼騎,在如今的趙崇眼裡,考慮的已經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