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使團被截殺的訊息傳回大都之後,在北涼王廷的內部掀起了軒然大波。
以扎那為首的軍中將領更是義憤填膺的極力主戰。請戰的聲音蓋過了一切,帶著請戰信的信鷹更是將王庭內的鷹房都擠了的鷹滿為患。
駐守河北,河東三路和南朝駐守荊襄,前鋒指向汝州潁昌府一帶的大雍玄武軍對峙十餘年沒有大戰的涼騎,已經將探馬灑向了黃河以南百餘里。
東線的涼騎也頻頻南下,將鋒線推一直推到了淮河岸邊,和剛剛回到兩淮的魏劍秋暫時節制的玄武軍的探馬數日內接連發生了十餘次零星的衝突。
驟然緊張起來的局勢,也正好讓大雍發出的禁止糧食過黃淮的禁令幾乎一夜之間就被大雍的商賈們不折不扣的執行到位了。
但是整個河北釀酒成風的風氣並沒有及時的剎住風頭。等到數月之後,酒坊和糧商們手頭的存糧消耗的七七八八的時候,那些已經習慣了甘冽勁道的冬陽酒的北涼貴族們才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河北的糧食已經維持不到夏糧的成熟了。
北涼如此,南邊的大雍朝廷經過十餘年的和平,執掌中樞的文官們在面對邊地傳來的驟然而至的緊張局勢彙報時,也顯的有些手足無措。
好在邊軍時刻處在對峙的最前沿。有幾位逐漸成長起來的少壯派大將坐鎮,倒也應對的有聲有色。
面對涼騎的挑釁,進行了有力的回擊。
北涼王庭裡的阿迪亞面對內部幾乎一致的開戰聲音,疑心極重的大可汗本能的猶豫了起來。
雖然丞相那欽在南下的途中一連發回了數道關於南朝虛實的情報,但是身為大可汗的阿迪亞其實更傾向於質疑這些情報的真實性。畢竟那欽所見的不過只是關中一地的實情。
而且還是在南朝迎接騎兵的保護之下所見。短短二十餘日的時間也顯得結論下的有些倉促。
關中一地相對於南朝如今坐擁整個江東,蜀中,以及關中的體量來說,無疑是管中窺豹。
北涼雖然也經過十餘年的恢復,無論是軍力還是財力都更勝當年,可是阿迪亞的心裡似乎總是有些顧慮。
加上北涼內部,當年無奈之下封出的那位南面王依舊匍匐在側。使得這位大可汗始終下不了全力南下的絕心來。
這位攜二十萬鐵騎南下的南面王,不僅佔據了封給他的整個河套地區,還擅自出兵,打通了西域,將原本已經被自己切斷了的和漠北的聯絡,重新連線了起來。
雖然最近十餘年來,也遭受到了與之直接接壤的南朝西軍老營分兵轉換身份,化身馬匪的騷擾,有些苦不堪言。但是其和駐守西域的的那支孤軍的聯絡卻是一直未斷。
還在去年冬季來臨之前,重新派遣了心腹率軍倆萬騎,成功替換回了駐守西域數年,軍心隱隱有些不穩的前一批駐軍。
兩支交接大軍還在一來一回的途中,順便幾乎是拉網似的將河西走廊沿線兩千餘里地界上氾濫了數年之久的“馬匪”接連清剿了兩遍。
具密探傳回的訊息,這兩次清剿,出手之前幾無徵兆,讓那些突然出現的“馬匪”們損失慘重,光是直接被殲滅的就不下兩千騎。
聯通西域的這條便道上一時間又安寧了許多。
“傳令東線,暫時不得大規模南下。只需保持目前的騷然力度即可。另外,時刻監視阿拉格的一舉一動。一旦有異常,立即報與王庭。
至於扎那將軍的河北,河東三路,嚴令沒有王庭軍令,不準千騎以上規模騎兵出營。”阿迪亞思慮良久之後,發給各地的軍令還是進行了區別對待。
因為直覺告訴自己,南朝那位突入河西走廊的將軍,是不會輕易的吞下折損如此慘重的苦果的。
或許反擊和報復馬上就會到來。自己已經等了半年之久,也就不在乎再等半年。
若是能在河套和南朝雙方撕咬的精疲力盡之時出手,對於北涼王庭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遙遠的西涼府附近,春來之後,大片的草地風吹之下,可藏牛羊。
這片十餘年間,大小部族都不敢涉足的草場,終於在今年的春天裡,迎來了新的主人。
五千人的規模,對於涼人來說,已經算是一個不小的部族了。光是牛羊就不下十數萬頭。
他們的族長更是早在去年冬天就盯上了這片幾乎無主的水草肥美的草地。
之所以幾乎無主,是因為十年之前突然出現,並異常活躍的一支兇悍的馬匪,也將目光盯在了在這片草場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