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烏雲部這數年來,還算穩定,有朝廷賞賜的精鐵糧食等物作為憑仗,烏雲部已經在大理最東邊的一府一郡站穩了腳跟。此時停步,只是想休養生息而已。他們也是清楚的很,若是沒有朝廷在背後支援,大理國早就派出精兵驅逐之了。
所以此番只是停步,並無背叛朝廷的意思。”鷹首小心的回道。
對於這個遠在邊陲的大理國,朝廷向來是不甚願意與之交往的。但是十數年前,大雍一路南狩的時候,面對北涼鐵騎的彎刀鋒芒,這邊陲的彈丸小國,也竟然生出了和北涼結盟的心思來。
好在後來,趙崇在海上打出了一次漂亮的反追擊海戰之後,讓對方又有了忌憚。
所以在烏雲部南下,朝廷剛剛收復嶺南的時候,趙崇隨口一句就將這十數萬烏雲部族發配往西南,去滲透著大理故地的邊境去了。
自去年大理國突然又以屬國身份派出使臣來朝,第一件事就是哭訴烏雲部的野蠻入侵。而烏雲部的使者也沒有閒著。雙方在覲見大雍陛下時候的互噴口水,讓趙崇不得不暫時的將目光投向了這個已經有些遺忘的角落裡的戰事。
好在後宮裡的雲妃,對於自己曾經所在的部族,沒有在趙崇以及皇后面前多說過隻言片語,反而是讓趙崇覺的有些愧對這位雲妃以及烏雲部的歸順了。
鷹巢的這番探查,算是讓趙崇將後院起火的擔憂暫時的放下了。
既然後院無事,那就看一看阿拉格西進之後,河套守軍和大都王庭之間的博弈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吧。
身在平涼的李文朗一遍一遍的發信蘭州,指揮駐紮蘭州的西軍及時應對對手的反應,當然這些小小的動作,也作為每日軍報一絲不苟的送遞給了近在眼前的兵部以及皇帝陛下。
兵部幾乎沒有反應。
那位文人出身打破了大雍百餘年來武人掌兵部傳統的兵部尚書埋在心底的那一絲熱血似乎也被涼人此番的野蠻和殘忍啟用了。對於這明顯是有違調兵程式的分散出營,野外集結的做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管不顧。
趙崇更是樂意見到兵部的變化,但是對於西軍的這些小動作,心中還是有些微微不滿。李文朗如此動作,分明就是怕明面上請戰會遭到自己拒絕一般,雖然自己可能真的會拒絕。
大雍君臣在西軍含怒一擊之後便開始了等待。等待近在咫尺的對手的反應,也等待北涼王庭對此事的態度。
遠在大都城內的阿亞迪收到情報之後,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僅僅是發出一封鷹信,是蓋有大可汗印信的斥責書一封,不過是第二日晚間便到了南面王駐紮河套內的臨時大帳裡。
在大都城內的大可汗看來,雍涼雙方雖已經議和,但是這位南面王麾下的行為,似乎是將河套與南朝的關西再次推向了戰爭的深淵。
在阿拉格不經大都授意,擅自發兵西域之後的局面下,大都王庭是樂見南朝和那位自己欽封的南面王之間不斷廝殺的。為此甚至是在傳書斥責其破壞和議的書信裡,言辭都有些過於溫柔了。給河套留守的將軍們的錯覺便是大都對此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北涼鐵騎縱然是天下至銳,但是這數十年的征伐之下,也顯得有些疲憊了。加上內部的叛亂以及留守部族南下近乎是割據了一般的自立後,縱橫天下的北涼鐵騎的兵力生生的被分出去了三成!
僅剩的將近四十萬騎兵,自己能牢牢掌控的也不過二十萬騎。其餘各大小部族的部族騎兵,王庭的掌控力度就小的多了。
這位南面王,這一手悶聲西進的策略順利施行之後,有了河套和西域之地後,其戰略空間增加了數倍,使之一躍成為可以和王庭分庭抗禮的除黃金家族之外勢力最大的一部了。
留守河套的幾位萬夫長們,在收到蘭州城外涼軍巡視小隊被一連屠滅數支之後,全都怒氣衝衝的想要發起更大規模的反擊。
因為阿拉格臨行之前,就曾有言:“若是南朝騎兵有所挑釁,守軍可立即發起數倍力度的反擊。可集中兩三萬騎,奔襲京兆府。由於南朝那位只會添亂的皇帝還在城中,南朝隴右駐軍勢必會全力東進救援。
只要對手一動,在野戰中奔襲消滅對手,就是涼騎的拿手好戲了。”在阿拉格眼裡,自己悄然西進的訊息,一定瞞不了多久。自己不在老巢期間,一旦南朝得知自己已經西進的訊息後,必然會有所行動。
所以自己的留守萬夫長們若是不及時的給予及反擊,只怕會更加激起南朝那位年輕皇帝的佔有慾望。唯有快速有力的反擊,才是震懾對手最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