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上被馬匪四處襲擾,不得安生的時候,距離河套一地千里之外的大都城內也接到了發自南面王大帳內的書函。
裡面的內容和語氣,讓金帳裡的大可汗阿迪亞冷笑連連。
“這個莽夫,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阿迪亞看完書信,表情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對於此事早就在意料之內。
對於這位野心勃勃的大可汗來說,阿拉格出兵西域這樣的大事自己又怎麼能毫不關心暱。同樣的道理,最近兩月以來,河西走廊上的變故,也當然是早就清楚的很了。
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倒是可以輕易的判斷出這些“馬匪”的來路。
雖說是著皮裘,騎涼馬,用彎刀。這些在那位南朝小皇帝的邊軍中,卻也不難辦到。
雍涼對峙廝殺了數十年,雖然前三十年,北涼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但是最近十年,不得不承認已經被南朝控制住了頹勢。
特別是重創了前可汗親自派出的南征大軍,以及荊湖,蜀中和最近渭水岸邊的數次廝殺。想要從陣亡的勇士們手裡清理出萬餘柄彎刀和戰馬皮裘什麼的也不是難事。
更別說這些馬匪們間或的還使出了南朝邊軍特有的成建制裝備的弩機。
如此看來,除去自己出手以外,也就只有南朝的那位小皇帝能使出如此手筆了。至於吐蕃和西夏人,暫時是沒有這個實力和勇氣來招惹北涼鐵騎的鋒芒的。
“哦,可汗此言,可是阿拉格又有什麼舉動了?
河套一地雖然集中了二十萬漠北鐵騎,可是經過南下的消耗,以及渭水岸邊的兩次折損,恐怕已經元氣大傷了。
加上西域如今已成孤軍的一部,河套核心地帶的兵力最多不過十餘萬騎了。而他馬對面的南朝單單在關中的長安附近就駐紮有不下二十萬步騎聯軍。
加上各州的備軍,和防備我們的私心,那莽夫再是膽大也不敢有什麼動作了吧!”
金帳內丞相那欽顯得更加老邁了。但是精神尚且矍鑠,思維也還敏捷。聽到大可汗的冷笑,當即出言附和道。
“丞相所言極是。那莽夫悍然出兵西域,原本是想將西域河套連成一體,好連線漠北留守的老弱,以對抗王庭。可惜漠北二十萬鐵騎南下之後,算是將漠北部族的血都抽乾了。
沒有了爪牙的漠北部族,又怎麼能擋的住本汗麾下最悍勇的護陵軍。漠北既失,如今南朝又襲擾河西走廊,西域眼見又是麻煩不斷。這位王爺算是腹背受敵了。”阿迪亞陰聲感慨道。
引漠北鐵騎南下,本就是權宜之計。
如今王庭已經重新掌控了河北之地,熬過了最虛弱的時期。就連損失慘重的護陵軍也重新恢復到了八千騎的規模。如此,這個用作緩衝的南面王的作用也就不再那麼重要了。
“不知這位王爺此次來函是請罪還是納貢啊?”那欽頗有些戲謔的問道。語氣間對於那位貴為王爺的同僚似乎並無多少敬意。倒是對於上次渭水大敗後,被王庭以破壞雍涼和議罪名訓斥之後,匆忙的斬殺麾下,傳首大都一事還印象深刻。
“河西走廊如今也是一片混亂了,這位王爺卻來跟本汗要五千架弩機,五十萬枚弩箭”阿迪亞隨手將書函丟在了身邊的矮几上。心情也沒有變得多壞。
“哈哈哈,這莽夫和王庭要弩機弩箭?
這條王庭封賞出來專門咬人的狼狗,養的久了,倒是生出了和主人同坐的心思來了。
王庭好不容易攢出的三千架弩機,全部撥給護陵軍尚且不夠,那裡還有五千架給這條已經有了筮主心思的狼狗”那欽搖了搖頭。
“此事暫時不用理會,相信這位王爺再笨,不見我們回覆,也會看清眼前局勢的。倒是那河西走廊上的馬匪們倒是個不小的麻煩。西域早晚是要收在王廷之手。
若是這一次不能有效剷除。只怕以後南朝還會故技重施。對於我們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位王爺雖說大局上沒有什麼長遠的眼光。可是帶兵廝殺,也是有十數年經驗的。
如此都頭疼不已,只怕這些滲透進來的馬匪也是些硬茬子。莫非就是南朝邊軍中最激進的那支騎兵不成?若真如此,可真搖不惜代價除之才能後快了。”
阿迪亞話鋒一轉,心思開始轉到王庭接手以後,如何穩定遙遠的河西走廊,乃至西域的問題上來了。
“以表現出來的戰力和作戰風格來看,十有八九就是那支出自興元府的邊軍騎兵了。當年駐守興元府時,就沒有少做年年北上的事情。
不過這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