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葛光出任兵部尚書一事,起先並不是趙崇的本意。不過是在沒有選定更適合的人選之前的權宜之計。況且舉薦之人乃是當時大雍朝堂的巨擘姚秀夫,就連已經內定入閣了的前任戴鴻德也表示直持。
趙崇也就沒有強烈反對,不過是想著一向排外的兵部尚書的位子定然不是這位只有些資歷,但是全無邊塞領兵經驗和行伍經歷的文官能輕易坐得穩的。
其實年輕的皇帝心裡,是有一個人選的,那就是遠在蜀中坐鎮數年了的嚴成化。只是礙於玄武軍當年已經擴軍數次,重兵分守東西兩線。其中還有數十萬以玄武軍退役老卒為骨幹組建的地方備軍。
若是再讓當年的第一任玄武衛統領執掌兵部,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了。所以當時也就沒有招老將回朝。
坐鎮蜀中,對於嚴成化來說,或許是更加合理的安排。
沒有想到的是這位葛尚書竟然在鷹目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之內,就已經將兵部上下經營的如鐵板一塊了。關鍵是給外人的感覺卻是兵部依舊散沙一片。
所以當年還有葛光問計孟傑的情報傳入自己耳中,誤以為這位兵部尚書再戴鴻德遇刺之後,選擇了這位在姚秀夫退隱之後,註定要執掌內閣的重臣作為依靠了。
想要獨自一人快速的掌控一部,這背後,若說是沒有什麼有力的支援,無異於天方夜譚。而大雍的朝局之中,除了自己這位天子之外,有如此大能量可以支援一位尚書的似乎也就只有如今的內閣首輔孟傑一人了。
但是孟傑在此事之上的態度顯然已經是影響不了這位穩穩掌握了兵部的兵部尚書了。
如此明顯的態度再加上鷹巢長安總部加大偵稽的力度再細細推敲之後,就不難發現這位兵部尚書的背後之人的蹤跡了。
這才是趙崇臉色陰沉的最大原因了。
這位自己一向敬重有加的老臣,竟然玩了一手退隱之後,依舊把持了三部的把戲。如今驟然發難,難道僅僅只是為了給玄武軍,給南宮藏或者說是給嚴成化賣一個人情嗎?
若是如此,這個人情賣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甚至不惜和自己這位大雍天子正面衝突?
宦海沉浮了數十年的老人,不可能不知道皇家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一旦佈局開始,鷹巢就會再最短的時間內鎖定最源頭的那隻手掌。
“臨安城內如今可有什麼異常?”趙崇出神良久之後問道,沒有再繼續苛責這位更在身邊多年了的名義上的女官。
“臨安城一切正常。只是孟閣老親自擬定的有關夏祭要求的行文,在宮內批覆之後,要求禮部用印後即用八百里加急發了出去,如今已經到了臨安。太后皇后以及皇子公主們和已經準備乘水師戰船啟程了。”
竹子答道
此時同樣身在長安城內的姚元興,皺著眉頭。
背在背後的右手中捏著一封由忠心的老家人自臨安姚府剛剛送至關中的家書。
家書乃是家父親筆,只是再信中隱約點到的些許朝堂之上的端倪,讓這位高中探花之後,又在邊地磨練了數年的姚大公子的眉頭皺起後就一直沒有再鬆懈下來。
有閣臣請辭,本不是什麼大事。
內閣之中除了首輔和次輔之外,其餘三人,具是年事已高。有一兩人,甚至是三人請辭致士也不是什麼驚人的訊息。
只是如今的姚府裡,老父表面上不問政事已經多年。自己這位算是朝廷寄予厚望的俊彥,打磨的時間在那些老臣的眼裡,似乎還有些不夠火候。而此種關鍵之時,來上這一出兵部吏部激烈針對西軍主將的大戲,無疑是在提醒年輕的天子,已經到了該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唉,終究還是老了!這鋪路的手段著實有些急躁了。”姚元興在自家的書房內來回的度著步子。良久之後才低聲的嘆息道。
且不說戰陣之上瞬息的萬變的戰機選擇,乃是疆場武將們特有的臨機決斷之權。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貿然那這等事上做文章,只會適得其反。
兵部屬官們越是抱成一團的攻擊那位年輕的西軍主將,那位跋扈已久的年輕將軍反而是會越安全。
姚元興心裡那裡會不知道那位膽大妄為慣了的李文朗在趙崇心裡的位置。
前番兩軍南下之時,那位西軍主將竟然不顧上官的安危,不顧上百萬剛剛歸於龍旗之下的關中百姓安危,第一時間不馳援京兆府,而是悍然北襲河套。
戰後陛下詢問時,自己的回答就已經是明白無誤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但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