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睿不愧羅瘋子的稱號,麾下一萬禁衛軍雷霆掃過遭遇戰的戰場之後,不大的戰場之上,幾乎再無能挺立再馬背上的涼軍了。八千多騎禁衛軍原地換馬之後,再次向著北面的主戰場緩緩逼了過去。
李文朗和涼軍萬夫長几乎同時接到的情報,但是臉上的表情就大不相同了。
不同於涼軍萬夫長的大驚失色,聽罷探馬的彙報,李文朗不過是淡淡的回應了一聲辛苦之後,便沒有下文了。
雖是解決了周邊的插曲,但是眼前的局勢還是膠著的不分勝負。
“將軍,後路既然全部被斷,我軍此時士氣最是旺盛,可否全軍壓上,一鼓作氣將這眼前的涼軍全部壓到灃水之上?”李文朗身後的那位都指揮使一心的躍躍欲試,眼看著戰局幾乎算是成了定局,那裡還能在這觀戰的矮坡上呆的住。
當即急匆匆的問道。
“一鼓作氣衝殺過去,固然是痛快。但是這眼前的涼軍還有兩萬多騎,雖然轉圜的餘地不過是二十里方圓,但是想要一戰而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大軍就這麼急急的壓上去,不僅佔不到兵力優勢,而且還要面對退無可退的兩萬敵軍的決死反撲。如此傷亡怎麼會小的了?
還是再等等,這正面的涼軍反正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了,軍功雖好,但也不是這麼個搶法,還是要等一等那位羅瘋子的!加上他們的近萬騎兵力,我軍在兵力上才算富餘些。
至於渭水以北和灃水以西的玄武軍,只怕趕不上這收官之局了。不過昨日的阻敵之戰,也能算一場大功勞了。”李文朗心情極好,對於這位耐心一向不怎麼好的麾下,今日也是有問必答,而且還是詳細的解答。
“傳令坡下的護衛就地埋鍋造飯!”李文朗回答完麾下將領的問話後,眯眼看了看太陽,看位置差不多將近巳時三刻。慢悠悠的下達了一道不怎麼應景的軍令來。
身邊的親衛傳令兵顯然有些意外,但是楞過片刻之後,便忠實的將軍令傳達了下去。
“羅將軍到何處了?”李文朗繼續問道。
“回將軍,禁衛軍已經抵達戰場南十里處,羅將軍已經親自到了。”探馬營的一名值守在主將身邊的都指揮上前回道。話音剛落,就見到矮坡之下的小道上一陣煙塵滾滾。數百精騎一字排開,飛奔向李文朗設在矮坡上的臨時中軍帳而來。
衝在最前面的一騎正是得了趙崇軍令,急吼吼的清晨就出了城的羅天睿。一身甲冑和飄飛的披風上赫然滿是大片大片已經乾透變成黑色了的汙漬。
看這身戰袍,數年未經像樣戰陣的羅天睿在遭遇涼軍三千騎的時候,竟然是不顧大雍軍規,親自提刀上陣衝鋒。也算是符合羅瘋子的綽號。
數百騎奔至矮坡腳下後,當先一騎絕塵的羅天睿一揮右手,麾下親衛頓時齊齊勒馬。羅天睿不過是帶上了兩名都指揮使便親自往坡頂而去。
“晚輩李文朗,見過羅將軍。”李文朗雖是西軍主將,如今也是正如日中天的實權武將。雖說見到羅天睿領軍前來時並沒有下坡迎接,但見羅天睿快到坡頂的時候,也不敢託大,還是帶著一杆將領,迎了上去。
遠遠相見,搶先躬身行禮,口中拜道。
“哈哈哈,李將軍何必如此。戰陣之中,向來都是以軍功品級排先後。某雖痴長几歲,多吃了幾年行伍灶。但是論軍功,論軍職卻是慚愧的很啊!將軍即是軍中主將,哪裡有主將迎接末將的道理。”
羅天睿見李文朗以當年履職皇家親衛時的禮節相待,頓時又親近了幾分。哈哈大笑道,甚是豪爽。
“某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立了些微末之功,有馮將軍以及陛下賞識,才能有今日之虛位。羅將軍乃是軍中前輩,晚輩怎能不以禮待之?”李文朗再次抱拳拱手拜道。
兩人見過之後,又分別引見了各自身邊的將領後,便相攜進了那頂自紮好之後,李文朗就沒有進過的中軍帳中。
“剛分賓主坐定後,羅天睿便開口道:“李將軍,禁衛軍尚餘八千餘騎,南面的防線大可放心。只是這正面尚有涼軍兩萬多騎,不知將軍可有萬全之策了。”
“軍陣之上,那裡敢言有十成的把握。原本本將麾下兩萬餘西軍將士在時,把握不過時五五之數。如今有羅將軍八千精銳在,本將倒是又多了兩成把握。”
李文朗右手握刀的姿勢已經成了習慣。此時坐在帥位之上時,猶是如此。只是面對羅天睿的問話時,口中雖是客套了一番,但是神態已經頗有些成竹在胸的氣勢了。
“李將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