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金陵的呂開城更是下令水軍將江面戒嚴了。大小戰船,整日裡在江面上來回遊弋不斷。駐守金陵上下游數百里的青龍衛大軍,也各自歸建,左右兩軍也在宋宏博和陶修的指揮下,集中了三萬騎兵,準備隨時出擊。
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一下子打亂了大雍各軍蠢蠢欲動的準備。
自潭州一帶回朝已經數年的孟傑正一身清閒的閒在家中。自從去年年底之後,孟傑幾乎就開始不問政事,就連原本負責的兩部也只是每隔幾日去堂部走個過場而已。大小事務還是如自己當年外派時一般,全部交給了各自的兩位侍郎。
臨安的宅子是陛下親自下旨賜的大宅。位於臨安的皇宮大內外最繁華的大街上。大門前的主街上每日都是車水馬龍。對面就是大雍朝堂,最具有權勢的相府了。
大雍祖制是丞相分設左右兩人。但是一路難逃,這才穩定下來沒有幾年,朝中人才更是凋敝的厲害。老臣也僅有幾位碩果僅存的老人,也都老朽的不成樣子了。
而年輕一帶,卻尚未成長起來。原本太子東宮的屬官們,也都沒有做好上位的準備。更不用說,趙崇這位少年天子對於前東宮的屬官門向來是看不上眼的。
所以右丞相的位子也就閒置了多年,更別說三省以及各寺監等機構的官員了,至今大多都是空缺。倒是讓六部的尚書和代行尚書職權的侍郎們手裡有了權柄,辦起事情來,遠比那些言官們要務實的多。
雖說有個相府平日裡分擔了不少政務,但是當今天子年輕,精力旺盛,對於尚書,侍郎直接彙報御前這樣的朝局還是比較滿意的。
加上上一次的封賞武人,各衛的主將幾乎都封賞了正三品的將軍,讓一向重文輕武的朝堂慣例被一舉打破。文官和言官們的不滿也就更加的明顯起來了。
相比較於前門大街的繁華,孟宅的後門,就是另外一番景緻了。後門所在的巷子不大,連兩馬並行的車架都進不得裡邊。但是後院勝在清幽,雖是深秋,園中也還有些景緻。紛紛的木葉下,有精巧的亭子坐落在假山後方,一泓清流自假山上引出,在亭前散出一道細細的水簾。
隔著數步的距離,也能感受到清泉的甘冽氣息不斷的在園中散落。
亭前有兩位老人,正悠然自得的賞著眼前這道工匠巧手之下的傑作。不時的朗聲大笑,甚是愜意。
這兩位老者,一位正是園子的主人孟傑,一位正是忙裡偷閒,躲在家中稱病不上朝的姚秀夫。
“兄長近些年來,老當益壯,正是該繼續為朝廷出力的時候,何故如此放手不管那些此刻正在朝中和陛下爭論的下屬們了?”姚秀夫自從放言請辭之後,往對面府中蹭茶的次數就漸漸多了起來。
今日過了晌午後,又在主人的後院裡,對著清泉品著一盞香茗,口中隨意的問道。似乎朝中的事宜已經和自己沒有了關係。說起話來,就像個置身事外的閒人一般。
“呵呵,老丞相這是再笑話我御下不嚴嗎?老夫也一把年紀了,自迴歸朝堂之後,這幾年都是無所事事,乾脆就落個清閒了。至於那些小子們怎麼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老夫之前的一路輾轉,也沒有做多少正事,現在想來最得意的不過就是將當年的探花郎推到了蜀中。這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原本不過是想著有個朝中放出的人在,替我等在蜀中長一雙眼睛罷了。
誰成想,探花郎如今在利州路可以說是政績斐然啊。這樣再歷練個幾年,都可以調回朝中執掌一部了。再往後的成就,只怕就是出將入相了。”孟傑順著姚秀夫的話,將自己的態度說了個明白之後,話鋒一轉,就轉到了姚大公子的身上來了。
讓姚秀夫品茶的嘴巴頓時被茶水嗆得不行,連忙放下茶盞,舉起右手,竟然用衣袖在嘴角上一擦,段的是放浪形骸,全然不顧形象了。然後苦笑著接言道:“犬子能有今日這些微末成績,全靠孟大人提攜。老夫在這裡也不隱瞞,此番辭官,只是想享受一番天倫之樂。絕對沒有半點要挾陛下的心思。
唉!老夫比之孟兄,虛長几歲,這身體卻是已經招架不住政務的冗繁了。反倒是孟兄,此次朝廷北遷,家中妻小具都留在瓊州,這番苦心,陛下又怎麼能視而不見。”
“老爺,門外有客人求見。”正當兩人談興正濃的時候,孟府的管家匆匆前來,先是對姚秀夫告了個罪,然後轉身對孟傑彙報道。
“哦!可是戶部或者刑部的人?若是,就說老夫正在會客。回了去罷。”孟傑隨口吩咐道。
“孟兄不可,老夫乃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