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騎兵已經殺盡,依然整齊的陌刀隊,繼續向前踏起步伐,地上的斷肢殘血,將地面侵染的異常溼滑,但是高舉起的陌刀依舊霜刃森寒,懾人心魄。
“前排勿動,二排上前”南宮藏一聲大喝,命令身後的第二排陌刀手上前三步,將頂在第一排的五百陌刀手替換了下去。陌刀雖然精銳,但是對戰的是騎兵,也並不是全無損失。所有後排的軍士都是隨時準備,接替下受傷或者陣亡了的軍士。
所以第一排的數量一直保持了五百人的規模!
軍士雖然也是悍勇,但是陌刀沉重,雙臂不停的數百次的揮動之下也會疲憊。此時迅速的換上生力軍,正好可以對上來勢洶洶的百餘騎萬夫長的親衛。
軍伍之中,從來都是強者為尊,無論是涼騎還是大雍軍中都是亦然。所以能被主將選為親衛的無一不是驍勇之輩。對於這樣的軍中之事,南宮藏當然也是清楚的很。所以,一見那百騎簇擁一人亡命衝來,哪裡不知敵將準備作最後的困獸之鬥。
所以一生嘶吼之後,先將已有疲態的軍卒全部換了下去,換上了五百體力充沛的後備老卒。自己依然挺立在前排的中央。陌刀所向,正是那身負鐵甲的萬夫長!
兩軍相接,最鋒利的一把彎刀砍在了最鋒利的那把陌刀的刃口。摩擦出四散的火花。南宮藏雄健異常,手中的陌刀也是鋒利異常。
但是那位萬夫長佔據了馬背上的優勢。雖然沒有速度,但是可以居高臨下!一招過後,算是旗鼓相當。可是身邊的親衛們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數百柄長刀劈砍而下,普通的彎刀根本承受不住劈砍的力道。
這些親衛也是驍勇異常,拼著傷亡近半的代價,終於將彎刀砍在了對方的陌刀和衣甲之上。但是一下刻,留給他們的就不僅僅是震驚了。
一向鋒利異常的彎刀,砍在對方的衣甲之上,也只是砍出了一道道的印痕。而對方的長刀劈在身上,衣甲盡裂,劈在馬背上,戰馬身碎!
萬夫長雖然驍勇,也只是劈砍了三招,之後身邊的百騎親衛就已經摺損殆盡。而他們所拼殺的結果不過只是拼掉了玄武衛十餘老卒!
當那萬夫長再次舉起彎刀的時候,迎接他的就不在是南宮藏手中的那一柄長刀了!
陌刀狹長,南宮藏身邊的數位刀手,齊齊劈下,那萬夫長瞪圓了眼睛,一柄彎刀卻是再也當不住這許多的鋒刃了。
長刀割過了衣甲和骨肉的時候,萬夫長再一次的嚐到了利刃加身的感覺。曾經的他,歷經百戰,對於刀劍砍中身體的感覺並不陌生。只是這一次的感覺特別的冰涼。
或許是玄武衛手中的陌刀沾染了太多涼騎鮮血的緣故吧!數柄長刀割過那匹雄壯的軀體,和胯下的戰馬,鮮血已經不再滾燙了。緊緊跟在身後的扛纛的勇士,也沒有逃脫陌刀分身的待遇。
巨大的大纛,迎風倒下的瞬間,僅剩的數千涼騎,失去了最後的勇氣!
但是廝殺,還在激烈的持續。
馮哥的朱雀衛已經撤開了距離,不再和涼騎短兵相接。而是一南一北,兩廂各自拉開距離。收起了馬刀,舉起了弩袋內的弩機。
近七千具弩箭,開始吐射出一枚枚催命的鐵矢。只有西邊的五千陌刀兵,還在不斷的向前推進。不斷的擠壓著越來越小的空間。
緊跟在陌刀身後的那五千弩兵,更是弓弦聲不絕。
絕望的涼騎殘軍,唯有不斷東撤。但是身後的大江是騎兵的戰馬所不能泅渡的。面對四面絕地,恐懼開始在涼騎中蔓延。
沒有了大旗和萬夫長的涼軍在殘存的幾位千夫長的帶領下,做最後的困獸之鬥!但是手中彎刀已經拔不開密集的弩箭形成的箭雨了。
鐵矢入骨肉的聲響,此起彼伏!
戰到此時,已經純粹的是一邊倒的屠殺了。但是大雍的軍士們並沒有停手!
“北涼鐵騎,已經淪落如斯了嗎?”嚴成化喃喃自語,箇中的滋味,沒有人能夠理解!夕陽西下的時候。戰場上已經沒有了能夠立身的涼軍了。
倒伏一地的屍體,和跑散開來的戰馬,在夕陽中拉出了長長身影來。
晚霞紅過了滿地的流血!
這塊土地上的綠草再一次茂盛起來的時候,或許會是鮮紅的色彩吧!
馮哥一及兩位都指揮使還沒有回營,立馬在這夕陽餘暉的鮮豔的色彩之中,默默的看著戰場中間,那兩萬人馬。
是大雍的步卒和騎兵在打掃戰場。一具具的同袍的遺體被從屍體的堆中翻找出來,整齊的擺放在戰場的